“额,林公子,你看治了这么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作用,要不算了吧。”
[不要!不要!不要!]
身后傻春儿的手都比划出残影了。
姜宁只得在大脑中搜刮合适的理由。
“罗姑娘,这才治了几日,要坚持下去才有效果的。”
林先竹不依不饶。
“林公子你作为一名游医,世上有更多需要你的人。”
想不出来姜宁只好打起了官腔。
“游医去哪里不行,我一定要把她治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宁总觉得林先竹好像很着急在向谁证明自己。
“哎呦——”
姜宁正欲再说些什么,一个大妈像没长眼睛似的,直勾勾地冲过来,大叫一声躺在地上,抓着姜宁的裙角嚷嚷。
“姑娘你可把我撞得够呛哟,疼死我了!你得赔我。”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碰瓷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见怪不怪,看来是这行的老前辈了。
林先竹极厌恶这种行骗之人,正要上前教训一下。
傻春儿不动声色地拽住他的衣袖。
姜小宁要大显身手了!
“诶?”姜宁在身上焦急地一阵摸索,脸色涨红,“我的荷包呢?”
她声音扬得很高,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那里面有我孩子的救命钱呢!怎么就不见了呢,怎么就不见了呢!刚刚还在呢!”
姜宁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傻春儿默默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林先竹脑子还没有上线。
姜宁突然抓上大妈的领口。
“是你拿了,对不对?”
大妈被这措不及防的变故当头一棒,她今天刚躺这儿呢,连个铜板都没赚到,哪里见过什么荷包。
见大妈不说话,姜宁捂着脸发出凄惨的哭声。
“我说刘老赖,你讹别人的钱就算了,连人家的救命钱也不放过,你不得好死的。”
人群里有人是本地的,早看不下去了。
“谁说我拿了,我连她身都没近。”
“哦?”
想听的话听到了,姜宁也不演了。
“你,你这小丫头心怪黑的,诈我啊。”
姜宁是大妈职业生涯遇到的的第一道坎。
“大妈,我看你方才跌得挺重,小生是大夫,帮您看看?”
林先竹笑得温和。
“啊,好好好,都是她吓的,害我跌了一跤。”
大妈心里暗喜,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不清的呆子,不管伤没伤着,都喊疼,准能讹一笔。
林先竹抓起大妈的脚腕,还不等大妈开始她的表演,就听“咔哒”一声,卸了她的脚踝。
“嗷——”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围观的人离得远没听见,姜宁是听得真真切切,不禁一阵牙酸。
“果然摔着了!这儿疼不疼,这儿呢?”
林先竹这儿捏捏,那儿按按。
惨叫声此起彼伏,与现代艺术《忐忑》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大妈快疼晕了过去,林先竹又“咔哒”一声给她归了位。
然后笑眯眯地摊开手。
“诊费。”
估计大妈后半夜都要做起来给自己两耳光,不是,惹他们干嘛。
下了码头,林先竹就将“诊费”施给了乞儿。
方才姜宁扯那人衣领时,他瞧见里衣竟是绫罗的,可见讹了多少人。
“林公子真是医者仁心。”
姜宁默默为他鼓掌。
“罗姑娘真是清冷高洁。”
姜宁:“我还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呢!”原来是“活阎王”。
林先竹:“我也以为姑娘是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原来这么接地气。
姜宁:“心狠手辣!”
林先竹:“无赖至极!”
二人相视一笑,顿时热泪盈眶,就差拜把子了,原来大家都在装啊!
姜宁就不必说了,林先竹本就生长在深山老林,散漫惯了,不爱讲规矩,还是师父临终前叫他下山历练,他才收拾收拾规矩礼仪下来了。
在人们群居而生的社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