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小师弟的话,打了歪哥,肯定连夜逃离万法,怎会自投罗网,你说是吧,白哥。”薛梓烨摆出沉思者的姿势,白迦茗接道:“那就先来听听他怎么说。”
“我上星期就找白迦茗投诚了,关于这点,人就在这。”常明说到这,拍了拍白迦茗的肩膀,白迦茗嗯了嗯,常明继续说:“我这个人呢没战力,顶多算爪牙,你们可以问向安戎,我昨天有没有打过他,我做了什么,也就……”
向安戎叫停:“不用说了,打我的确实不是你。”
“是吧,我顶多算是有眼力,如今跟你们坐同辆车,说明了什么?”常明拍手。
“咱们强。”袁建答道。常明毫不吝啬地把掌声给了他。薛梓烨也拍了起来。
“打向安戎的叫林泽森,他嫉恶如仇,专找那些欺负人的恶霸来欺负,把向安戎放倒然后制服在地叫严灿,心地蛮好,觉得向安戎可能不是很坏,还有陈浪野,两拳就把向安戎干倒了,你们也许听说过小魔王。”常明挑些无关紧要的讲。
“那你做了什么?”亓宁问道。
“我啊?”常明寻思说点,向安戎打断道:“当墙头草呗。”
由此看来,向安戎应是好面子,不愿受辱的事情人尽皆知。这对常明有利,不至于引来其他人拳脚相加。白迦茗作为知情人,也没有点破。
“快要到无名街了。”朝戈开口,车上的臭味又翻了新。
也许过了吉乐路的最后一个红绿灯,右转,就算是进入了无名街的区域。也许直到遇见无名街的第一个住民,才算是真正抵达了无名街。很难确定无名街到底有多大,具体在哪里。无一例外的是,每个来到无名街的人,都会听见乌鸦哀鸣般的嘶哑叫声。
面包车在转弯时差点侧翻,常明惊慌了刹那,又平静了下来,他已见怪不怪。向安戎说这是袁建靠在边上导致的,还提出了一条船翻肯定是最重的人搞鬼。白迦茗搬出几个力学方程计算,看似寡言的亓宁也聊了起来,用语学术,放进课本能当例题。齐单瑾把肚子里的存货吐空了,只是干呕。即便用人力驱动,车子还是照样摇晃。袁建自认受了冤枉,眉毛快折成了直角,鼻子直往外喷气,张开嘴如恶龙要吐火。薛梓烨用双手推了袁建一下。袁建正要发怒。薛梓烨说道:“大元帅刚刚撞到了边上都没事。”
“我们没说是他的原因,只是拿他编题目玩,有问题吗?”亓宁道。
“开玩笑而已,小鸡肚肠的人才开不起玩笑。”向安戎帮腔。
怪不得前天揍他,白迦茗用那种语气,欠揍这种特质是会传染的。常明在心里吐槽完,也想好了第一步棋,与袁建交好。袁建武力值不低,还有些不大聪明,情绪容易波动,这些都能利用,大可倒戈保全己方,小可诱导偏向己方。
本就不快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常明状若随意,往外看去,下一刻,揉了揉眼睛,表情凝固,呆了。红白相间、缝着各色补丁的马戏团大帐篷出现在贫瘠的荒野上。常明只在电影中见过,看到的第一眼,心情雀跃,第二眼,雀触电线身亡。
这个地方偏僻又寂寥,没有观众,何谈娱乐。
帐篷旁只有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戴着破旧的牛仔帽。一只毛羽黑亮的乌鸦站在帽檐上,呀呀叫唤。他的裤子融牛仔元素与乌鸦颜色为一体,是黑色牛仔裤。车子停了,乘客陆续下车。男人走了过来。黑曜石般的眼眸有种不容窥探的威严,歪斜的塌鼻子看着又有些滑稽,卷曲的大胡子上点缀着些许面包屑,脸部从整体来看像是中东地区的人。古铜色皮肤如同开裂了的树皮,肌肉干瘦,浑浊汗液流过胸膛上的数条疤痕。常明不禁想到,这才是真正的疤老大,白迦茗脸上的那条细疤跟他一比,压根不值一提。
“这是乌,无名街的面包师傅。”朝戈介绍道。
乌双手合十,如高僧般肃穆,浅浅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