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仙子下凡历劫,自是要与他人不同的,横竖她是天帝陛下的宠臣 。
此番历劫也不过是,陛下想让上元仙子这上神的位子坐的稳些。
可这凡尘污秽,再清丽纯洁的人也难免深陷其中,天帝恐怕仙子历劫不成反受其害。
更怕看护不佳,歹人加害,便使仙子历劫,也留有记忆法术。
只是不得用其改去凡人命数,如有违背,自废术法,历劫时天界重神,不得干预。
这惩罚于邝露而言,毫无意义,她又怎会为了一介凡夫俗子毁去一身修为。
或许在遇到他之前邝露的这份信念从未有过动摇。
那是一年盛夏,一声声蝉鸣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冲如邝父的耳中。
他急切的想要冲入产房。
看看妻儿如何,他是老来得子,自是欣喜的难以言表。
妻子生产时便在产房外,徘徊又时不时向里面忘着。
邝家是商贾世家,有的是万贯家私,有的是金玉满堂。
奈何邝父是个情深意重的主,守着结发妻,一世独一人,二人成婚二十余载,膝下也只有一子,今也有一十六岁。
如今年以不惑,又添新喜。
还未等他就去,稳婆便一顶着一脸哭丧样出来了,见邝父一脸疑惑不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夫人她驾鹤西去了”
邝父闻言先是一愣,转而有是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冲入房内,跪在夫人床前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许是刚气绝没多久,手上还残留这余温,肌肤还是以往的柔软。
只是这次不管邝父如何呼唤,她都不再回答,看着邝父老泪纵横,也即不调笑,也不宽慰。
她怀孕时被孩子折腾的食不下咽,寝不能安,邝父便是这幅模样,试探的问不如不要了,他说他怕她先走了,这时她总是先嘲弄一番,而后又承诺不会先他而去。
但她却食言了。
邝父抱着她的尸身,哭的不能自已,全然没了一家之主往日的威严,一边又一边的哭喊,为什么要抛下他。
丫鬟抱着刚出生女婴,跪在邝父身后,不敢言语。
管事的妈妈去了湘玉轩,将少爷带了过来。
少年一进门直直走向床榻,见到母亲的那一刻,红肿的眼睛,又续满了泪水。哭嚎了起来。
掌事的妈妈,将丫鬟手中的孩子抱到邝父面前,说着节哀顺变的话,邝父接过她只觉得一阵心酸,心里是对这孩子无尽的悲悯,她可怜,自己也可怜。
也不知是为何即便如此他对着孩子也生不出喜欢。
许是她是这爱人的尸体上获得的新生吧。
那少年则是不为所动,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甚至于是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妹妹。
于他那个女孩夺走了他的母亲,你我都是孩子,都失去了母亲,都是及不辛的,但我的不辛因你而起,我又怎能不恨你。
而邝露,随保留了记忆法力,但也是随身体所适应的,她现在莫说是用法术,用眼睛和耳朵都是问题。
外界的声音在她感觉起来就是没有任何规律的嘈杂,吵得人头发晕,想开口制止,却也只有更刺耳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