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已经把开学前几周的事情忘光了。
因为那会我很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别人说话也掺和不进去,甚至不知道我们班同学的名字以及老师的名字。
那会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脸盲,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和我说过话的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就像是板绘时用了高斯模糊一样,什么都记不清楚,连声音也记不清。
反正那会我放学都是第一个走,在托管班吃完饭就坐在床上发呆,美其名曰:修仙。
那几周我的课程一塌糊涂,尤其是数学,烂的没眼看。
刚升入初中,数学考得还是那些课外班学的知识。而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没有继续上补课班,自然什么都没学。
所以,当老师把我叫上台让我写题时,我是懵逼的。
哈哈哈哈哈,现在回忆起来也挺搞笑的,那会真的很冤种,明明都说好不内卷,居然成了我自卑的缘由。
记得挺清晰的,我一次太孤独了,放学后写完作业去我们小学的附中找我朋友了。
这个人吧,说是朋友也不全是,说是女朋友更不全是。
我和她很久就在一起了,我知道我的性向,这种事情挺奇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成了这样了。
“学霸,谈恋爱吗?”她这么对我说。
“可以!我觉得大学吧……”
“现在就可以啊,人生在世,及时享乐。”
“那行吧。”
她叫宋心白,她是一个有些负能量且超级损的人。
她对我很好,给我买书,给我送仓鼠,带着我一起去干很多以前没干过的事情。
我以前是个乖乖女,她很叛逆,很自由,她的家庭就非常自由,她的妈妈是个心理医生,经常和她一起贫嘴,一起听流行乐,一起打游戏。
我被自由叛逆的她吸引,学会了很多东西,让我现在也不怎么在乎他人目光。
“宋心白,你要上哪个学校?”
“就咱附中。”她无所谓地说,“我妈妈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好上。”
“你跟我一起报一中嘛,摇个号。”我说。
“不要,那玩意不是人可以呆的。”
很快,摇号结果出来了。
“宋心白,我没摇上。”
“那挺好啊,一起在附中上学呗。”
“我想要去三中。”
“啊?但是我妈妈说附中比三中好诶。”
我咬了咬牙,笑着点点头。没告诉宋心白,其实三中确实比附中好,起码有自己的高中且高中还不错。
“这次联考,我们老师直接在班里给我们念英语答案诶。”宋心白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在全年级最差的班,她还是倒数,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仅仅是愤怒,还是可惜,后怕。
还好我没在附中。我庆幸着。
“嗯,真好。”
·
五
我记忆力不好,注意力也不集中,反正就是集各种奇怪的心理疾病为一体的玩意。
还记得沈沉雨和我们前桌一个男生开玩笑时的场景。
起因好像是许悠风说了一句她在拼夕夕上买东西。
“9块9的XX14 pro Max *TB 暗夜紫为什么没有人买?!”那个男生——我一般称呼他为竹子——这么说,还伸手锤了一下桌子。
“就是!”沈沉雨笑着附和道,“白送的居然没人要。”
我不看拼夕夕,也不知道这些手机品牌,加入不了他们的聊天。
“你看看,人家跟看傻子一样看你。”竹子指着我说。
沈沉雨和许悠风也看过来,我尴尬地笑笑,表示无所谓,没有这回事。
“没关系的。”沈沉雨回答道。
她好像不在意其他人如何看待一样,继续和竹子闲扯。
“上次我在拼夕夕1块钱包邮买了一箱橘子,到家里以后半箱子都坏了。”竹子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黑历史,“我再也不相信1块钱包邮了。”
“你这不活该嘛。”许悠风说。
他们都笑了。
我也在口罩后轻轻笑了一下。
那会我真的很社恐,他们都说我内向,其实不然,我只是慢热而已。
我想起来了我小学时的生活。
六年小学,只有最后一年在宋心白的帮助下开始敞开心扉,变得开朗。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生闷气,装作哑巴,而且会不自觉的迎合其他人的想法。
有时候我确实挺傻的。
后来看宋心白毫不在乎他人目光,我也一点点大胆起来。
现在已经可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夸一声:“太帅了吧。”
我剪了短头发,说实话,比长头发帅。
“楚木兮,你好高冷啊。”许悠风对我说,“我和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
“啊?”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给我打过招呼吗?因为是我没听见吧。”
选择性耳聋也是我的特长。
“行吧。”许悠风一脸无奈。
我听见沈沉雨笑了一声。
我说过沈沉雨像跳跃的阳光吗?好吧,现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