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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遥远的霓虹灯裹挟的城市里,一束微弱的明黄色灯光,摇曳着这场故事最后的结局。
灯下少女的轮廓愈拉愈长,好像成了另一番模样。
细微的改变如同破冰泉流的轻盈,她忽然抬眸。窗外兴许已闪过了一丝光明,可再也无法去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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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恭喜你——”
宝座上的银发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时间很难分辨出目光中闪烁着的情绪。
他向来隐晦而神明,又倔强执拗,如同宇宙中无法抑制坠落的流星,但银尘对这种复杂没有好感,特别是为了束缚而设下的迷宫。
银尘半阖着眼沉默不语,同意邀请完全只是为了暂避外风。
哈,懒得听。
摆摆手,如同甩开那毫不在意的一切,闻耳畔的风声渐渐平息,唇角扬起的弧度惊了四面的乌鸦,都四处乱窜。
或许,不是她。
“他们很想见你。”
“但只要我想,谁都不可以。”
这时候黎灰终于有了反应,虽然面庞上漫不经心恣意随性,可谄媚的火种忽然燃起,霎时间吞没了理智。
他或许明白银尘对他的情感,但还是无法抵抗地去顺从她,甚至是只言片语的喜欢,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幻梦。
“那就有劳御王了。”
银尘的笑意更甚,她的脑海里依然浮现花翎惊愕的神情,与祭礼的花海融在一起。
如果不想醒来的话,那就死在梦里啊。
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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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娜告诉王默,银尘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知道了。”
“谢谢你,娜娜。”
她理了理风打乱的头发,拨打了一个号码。
几乎是一瞬间被接通。
她问:“在此之外是什么?”
没有应答。
那畔的少女收拾书桌的声音可闻,不远处孩童嬉笑玩闹时起,唯有答案沉溺在黑暗的深渊里。
王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只是……维系这一切梦境的代价是什么?
是很多普通人的生命,还是叶罗丽仙境仙子们的仙力,亦或者是来自自然的能量呢?
可是,谁在乎呢?
除了曾经的这些孩子,谁在乎呢?
谁也不在乎。
风口浪尖上的人,往往是踩着鲜血的。
王默退出了这场博弈,企图回到曾经的田园中去,可一切又重复地警示着她,这场梦境是田园的余烬,是夕阳烧干前的余晖。
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她一样企图回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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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无解的崩塌。
哪怕他们已经调转立场,却仍旧无法改变。
“时希…”
“无妨。”
“为什么?”
“我和她一样。”
“谁?银尘?”
醒悟的人没入黑暗,光天化日之下密密麻麻站立着的守护着最后的光芒,哪怕世间早已颠覆。
死抓着希望不放的英雄谱写悲壮的交响曲,可惜这希望从未有过。
从未。
会有人再问她“为什么要堕入黑暗”这样白痴的问题吗?
银尘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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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灰还是守住了这片安宁,总算没有让他们进来打扰。
“你好像连十阶也一起欺骗了。”
他在笑。
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