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在房内转了一圈,看向趴在门口吐着舌头的狐狸精,心不在焉地丢给它一根胡萝卜,“那臭小子呢?”
狐狸精嗅嗅那根胡萝卜,用爪子摁住,头也没抬地啃了起来,李莲花垂眸看了两眼,叹了口气,“还真吃啊...”
算了。走了倒也清净。
李莲花这样告诉自己,但总觉得...漏了点什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随手摸到一块玉佩。
敲了两下,轻拽起来垂到眼前,指尖被透过来的月光刺的泛红,他盯着那块墨绿发呆。
他曾见过,无意撞见过,本来是叫在街上卖菜的方多病吃饭,便见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红着脸翘着脚给无措的大少爷戴上一顶花环,笑着跟方多病说了些什么。李莲花没听见,他只是觉得那花还挺好看。
“诶李莲花!”是方多病先看见了他,朝他走过来,胡乱把花环戴到李莲花头上,李莲花着实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招,躲都没来得及,转眼间花环就换了个主人。
李莲花微微皱眉,“做什么?”
“哈你戴这个还挺...”方多病打量了一眼,“显得你年轻呢。”
...
毫不客气地,把花环硬塞到了对方手上,“就说这个?”
方多病笑着跟上去,“当然不是了。你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
李莲花不假思索,“不知道。”
“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方多病拉住李莲花的胳膊,又把花环给人戴了上去,“我们要不要也来看看?”
结果第二日方多病便不见了,日暮也未归。许是李莲花没答应,方多病便先去了。
“我是没答应他,可我拒绝了吗?”李莲花对着玉佩自说自话,看着风从玉佩间穿过,“连你都比那傻子聪明。”
“李莲花!你做什么呢不开灯的...”李莲花的指尖颤了颤,将玉佩放回床边,但并不想回方多病的话,只是躺在床上装睡。
“我跟你讲哈我这次可带了烧鸡还有两壶好酒...”方多病吵吵嚷嚷地推开门,见到床上一动不动的李莲花,他的声音忽地弱了下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很容易让人听出来的失落。
李莲花听着方多病将酒肉放在桌上的声音,听着对方的脚步靠近,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睁眼?还是不睁?
方多病的发丝落在李莲花的脸颊,一点点的滑落,他睁眼的时候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和眼里的惊讶与无措,本能地,他勾住对方的肩膀,把人翻了个身按在床上,坐在对方腰上抱着手,明明耳垂红透了还是硬着头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找我做什么?”
“你怎么又装睡?”方多病有些无辜地眨眼。
“我又没说我睡着了。”李莲花不再看他。
方多病有些艰难地,从胸间衣服里掏出一顶花环,还有一袋糖,嘴中不停着,“这糖还有烧鸡啊酒啊都是我在那大会上玩游戏呀比试啊什么的赢回来的,轻轻松松。”
李莲花笑,“厉害啊方公子。”
方多病有些得意地笑笑,而后起身把花环戴到李莲花头上,“这个呢我跟柳姑娘学的。上次我帮他抓小偷,她送了我顶花环,我觉得戴在你头上挺合适的,我就让她教我。”
李莲花的看了一眼方多病发亮的眼,似烫了一下,又立马垂眸,虽然但是...
李莲花又看了一眼对方离自己仅有一指距离的脸,方多病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勾在方多病腰间的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偏过头,脆弱的脖子暴露在方多病眼前。
“你脖子怎么这么红呀?”方多病挠头,莫非是生病了?再一眼,前些天留得痕迹还没完全消去,牙印确实是像被狗咬的。这下方多病的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李莲花嘴角的笑僵住,为先前自己觉得方多病和狐狸精一样而感到愧疚,方多病明明不如狐狸精。
“我说,李...!”饿极了的笛飞声不耐烦地踹开李莲花的房门,名字还没叫完便被眼前两人奇怪的姿势冲击了一番。
李莲花觉得更加没脸了。
“你这人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啊有没有礼貌啊你。还有你什么语气啊...”方多病明晃晃的白眼冲笛飞声飞了过来。
“这是什么...新的武功吗?”笛飞声挠脸,看着李莲花匆忙从床上跳下,那一刻他还以为李莲花恢复了功力。
“滚。”李莲花清了清嗓,“没做饭。你自己想办法吧。”着急赶人,“赏花大会上摆了宴席,你不知道?”
“赏花大会?”笛飞声瞧了一眼李莲花的头顶,“...就这?”
方多病差点扔一把刀过去。
好不容易把笛飞声糊弄走了,李莲花幽怨的眼神回到了方多病身上,那人乖乖坐在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都把两杯酒倒好了,“来呀。”
李莲花摸到那花环,摘下来看了看,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是红红绿绿紫紫黄黄的花放在一起...就是有点奇怪...
“方少侠以后还是多扶危济困吧。”将花环轻挂在床头,李莲花坐在床沿,垂眼看着方多病,见那人又将湿漉漉的目光投向自己,有些不自在地扣着床沿,“那人走了...你真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