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走的时候已经打了自习课的上课铃。
没有老师在,大家都在看姜南收拾东西,看文易从座位出来。几个好朋友在后面疯狂咳嗽,姜南奇怪的扭头发现他们一脸姨母笑看着她和文易。好友叫文易去后面不知说了什么,姜南收拾好再扭头的时候他脸红的不像话。
姜南拍了拍一摞书示意他,他才抿着嘴笑着上前接过她的东西。他背着她的挂书袋、抱着她的书走在前面,她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走在后面,路过文易舍友周晨宁那里,看他一脸坏笑,姜南笑着小声骂他一句,随后赶紧跟上文易的步伐,走到后门超过他去开了门,自顾自的逃离众人八卦的眼神,留他一个人空不出手来关门,只能请附近的同学帮忙,然后在全班人的姨母笑中走出来。
姜南去找班任签临时假条,他等在门口时被班任看到了,班任笑道∶“呀,文易帮你搬书呢?”他便笑着进了办公室。姜南被班任打趣的时候无奈的笑着扭头和他对视,他的脸好红,红到脖子。
拿到假条,二人并肩出教学楼。秋风带了些凉意,此时阳光照耀倒也温暖。谁都不说话,却都刻意放缓了脚步,原本五分钟就能出去的路程,今天愣是被拖到了十几分钟。
眼看就快要出校门了,姜南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谢谢你啊,这么多东西怪沉的……”
“咱俩之间说什么谢谢啊,再说了我还不想上自习呢。”不等她说完,文易就接过了话茬。
坡上偶尔有车驶过,文易腾出一只手来往里拽了拽姜南,又在拐弯时悄无声息的走到她外侧。
那日的气氛太过微妙,总会有意无意的,蹭到彼此的臂弯。
以往和他走在一起时,姜南经常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可是今天,“要不我们试试吧”几个字就在姜南口中反复徘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直到到了校门口,她知道不得不分别了。
父母还没来,文易陪她站在门口等。姜南去门房签退,门卫大爷指着文易问她他也要走吗,姜南顺着大爷的手看去,文易一手抱着书另一手扶着行李箱,也在看她。
“他不走,只是送我下来的。”姜南错开眼神,低头继续签字。
签完字走到文易身边接过行李箱时,面前出现了一根棒棒糖,像是被攥了好久的。“艺考加油,明年见。”
姜南一愣,接过糖来抿了抿嘴,抬头说了句“谢谢”。那句“一起加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妈妈在门口催她了,文易便和她一起上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妈妈,道了句“阿姨好”,然后转身离开。
棒棒糖是下午课间的时候问周晨宁要的。他借口吹风把周晨宁拉出教室,直言姜南要走了,不舍之情表露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周晨宁一度怀疑他到底怎么了,从来没有将情绪外露过的人,现在却当着他的面这副模样。
“这么舍不得?又不是不见了。”周晨宁不解。
文易白他一眼。“你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会有多难么,听说每个艺术生集训的冬天都累的想死。”
“我不太能想象出她独自面对这些的场景。”
“我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不能陪她上课,不能陪她去外地考试,不能在她情绪崩溃的时候及时给予她安慰和鼓励,我……”
文易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周晨宁将手臂搭在他肩上拍了拍,轻声道∶“别想那么多,真这么舍不得,给你提供个棒棒糖吧,下午送她的时候给了她,说句艺考加油,她会懂你的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