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姜南的错觉,总觉得自从那晚她告白之后,文易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之两个人就这样暧昧的相处着,越来越明目张胆。
很多互动像极了班上的小情侣,不同的是,班上的同学很少在明面上拿他们打趣。关系好的朋友都知道他们对彼此的小心翼翼,也知道他们对对方的试探和权衡,谁都不愿意因为自己一时的冒昧和口无遮拦,影响了这一段相互真诚的情感。
直到十月中旬,疫情突然严重,姜南接到通知,艺术生不被允许出校了,只能提前离校开始集训。
看到通知时是一天中午刚午睡醒来,姜南眯瞪着眼看了眼手机,看到了这条令人心中五味杂陈的消息,不由得连连叹气。
陈念同样眯瞪着眼下床,一边走去阳台洗脸一边问她怎么了。姜南无奈的抬起头,回答道∶“疫情严重了,我得提前离校了。”
陈念捧水的手顿住了,愣了一两秒后火急火燎的关上水龙头跑出阳台,站在姜南面前。“什么时候走?”
“下午走了就不回来了吧,一会儿去了教室就收拾东西…”
舍友们手中的动作都停下了,满脸不舍的看着姜南,气氛竟有些伤感。“那你再回来是不是就是明年了?”有舍友问。
“是啊,得二三月份了吧……”
众人沉默良久。姜南故作轻松的催促大家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却在将要推开宿舍门而陈念带头在身后说了一句“艺考加油”时,湿了眼眶。
和大家住进一个宿舍也不过才半年,原本以为也就是凑在一起聊聊八卦的交情,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分别,还是让每个人都依依不舍。
“好啦,我下午不是还和大家一起上课呢么!别这么伤感!”姜南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后,招呼大家一起去教室。
姜南素日里都比文易早到教室,今天由于在宿舍耽误了点时间,在楼门口碰上了文易。
文易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边,还在打着哈欠。
“我今天下午就走了。”姜南开口,话落差点没流出泪来。
文易显然还没从梦境中清醒,含糊着说“你哪天不走”,话说一半看姜南并无笑意,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去上课,而是离校集训。
文易这下彻底清醒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酝酿了一会儿,都快走到座位了,才小声问她,“那你的东西,都要搬走吗?”
姜南点头,抬眸问他,“你能帮我搬到校门口吗?我爸妈来接。”
她知道文易一定会答应帮她搬东西,而没想到的是,当她遗憾的转回头去想跟他说来不及和锴哥道别了的时候,竟出乎意料的看到他下巴支在胳膊上趴在桌上,朝着她的方向发呆,眼眶泛红。
她骤然感觉大脑被放空了。
对方察觉到她转回身来想和他说什么,似乎在匆忙躲避,试图遮掩自己的狼狈,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微笑问她怎么了。
姜南哪里还记得起自己想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文易红着的眼眶和带了些许哭腔的声音。
不是错觉,姜南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