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头问道:“这几日江公子病得水米不进，江宗主可有来看过他？”
提到此事老医师怒气更胜了，他将茶盏往桌面上一墩拍案而起，他道:“昨日下午我便告知宗主阿澄生病的事情了，他只落一句描淡写的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蓝曦臣心中怒火盘踞脸色非常不好，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听着，医师继续道:“你家清谈会早上应该也看到了，我家宗主心情如何”
蓝曦臣:“……”
老叟满眼悲愤，“若非我是他师兄，当年受江氏恩惠重于泰山，我…我早就…哎…”
他越说越恼连连叹气坐回桌旁，蓝曦臣低眉顺眼给他看了一盏茶递过来，又道:“我想求您一件事”
江氏这位医师姓李，素日待人温和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忽然听蓝曦臣相求觉得颇为不敢当，于是道:“蓝公子尽管说吧”
蓝曦臣站起来规规矩矩行一礼道:“曦臣想让江公子去云深不知处养病，不知可好”
李医师连连摆手:“使不得，阿澄自小身子不好去了诸多不便，还得害得你们再安排仆役照顾他”
蓝曦臣摇摇头:“不消仆役婢女，将他安排在我住的卧房侧间，我亲自照顾他”
李老头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说啥？你要亲自照顾他？”
蓝曦臣点点头:“嗯”
李老头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半晌才结巴应道:“你…你不必如此，阿澄他也不会愿意的…”
蓝曦臣却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江公子的身体状况需要好好调养，假以人手我也不放心”
“这…”
李医师半晌才应道:“可是这种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呀”
“正是，所以我才想拜托您向江宗主说明一二，就算为了阿澄的身体着想千万应允”
老医师含泪颤颤巍巍站起身恭敬行礼说道:“我替小师侄谢谢你，此番定当转告家主，若不出意外下个月我外出采买药材时就亲自将他送至云深不知处去罢”
蓝曦臣点点头:“还需您抄录一份他以前吃的药方”
江澄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屋里门窗关着，他怀里不知何时被人塞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四下打量并没瞧见蓝曦臣的身影，他便没来由的有些失望，于是撑着床板准备坐起来。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蓝曦臣端着一个水盆走了进来，见到江澄撑着床板要爬起来立刻放下水盆跑到床边，伸手一把将人扶稳责怪道:“忙什么，还烧着呢，是要水喝还是去解手”
“你没走”，江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抬眸望来时眼尾晕着些许淡淡的浅红，他小声道:“我还以为……”
在蓝曦臣看来，江澄委屈巴巴揪着他的袖摆，语气蒙上了些许嗔怪的味道。
蓝曦臣将他扶着躺回被褥里，又给他倒了半盏温水，笑着哄道:“想什么呢，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了”
江澄枕着蓝曦臣的手臂小口小口喝着清水，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曦臣将他额头上捂热的布巾取下换上清水才润凉的新帕子，又抬手给他拢了拢被子，江澄忽然说道:“都这么晚了，我卧房后面有一间干净的客房，你也去休息一会吧”
“你还没退烧，我不能离开太远”，说着从桌上食盒里取出瓷碗瓷勺，有摸出一个瓦罐，从里面舀出雪白的粥米，腾腾白雾散发丝丝甜味却不腻人。
蓝曦臣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说道:“我煮了些百合粥，知道你吃不下东西，多少尝上两口，之后吐了也无妨，好歹肚子里有点东西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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