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清惊醒在床上,这时已是翌日清早。
又是一个多梦浅眠的夜。梦里依稀有个男人掐着自己的脖子索要什么东西,似乎珍贵得紧。被掐得快断了气,这才醒过来,意识到是个噩梦。
吓得冷汗涔涔,来不及注意房间内的情况。可是刚刚回过神来,就发现王柏林在墙根边上站着。静默地看着自己。
刚刚憋回去的冷汗又密密地沁上了脖颈。
“爸爸?”
房屋内窗帘未启,暗暗地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良久他才开口。
“醒了?”
语气却是温柔的。
“没睡好么?”他走过来,用手抚了抚程晏清的额头。
“怎么发烧了?”他突然焦急起来。
程晏清摸了摸自己的头,由于全身都滚烫着,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烫些。
“哦……许是夜里着了凉…”
突然回想起昨夜里在王柏林书房。
难道被他发现了?
王柏林递了杯水给程晏清,而她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王柏林的脸色。
果然,没等她开口,王柏林就先发制人:
“昨天………”
“昨天,爸爸是没回来过夜吗?”程晏清抢过了话茬。
“……回来了,后半夜才回来,打扰你休息了?”王柏林温声细语,绵里藏针。
“没有,我睡得可沉,一觉到天亮呢。”
透过镜片,王柏林扫视着少女的脸,因为发热而晕红的脸颊,多么一朵不染纤尘的小花。
脑海里闪过女儿的面庞。心疼、怜惜,同时迸发,涌成爱意浇灌。
“清清,先躺下来,爸爸去给你泡药。”
清清。
这是王柏林第一次这样叫她,心里还是难免地颤动。
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怎么会是找人拍自己的人呢。
可这念头几乎只是微微带过的感性,很快她就意识到,王柏林分明是在防着她。此番盘问,估计也是为了来探听虚实,来确认她是否进过他的房间。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奇怪。
当天晚上,王柏林特意吩咐,说自己有紧急重要会议,让程晏清照顾好自己,便匆匆出门了。
程晏清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仍不死心,要寻个究竟。
书房门此刻却不是虚虚实实半掩着,而是上了锁。锁是密码锁,之前未关死,许是王柏林出门去得急,这次却是扎扎实实锁住了的。
不过,程晏清却不是吃素的,她读书多,其中看过不少的侦探办案小说,用些铅笔削下来的黑铅,吹在密码屏幕上,而后开启紫光灯,就能辨识出指纹按的地方了。
果然,不出一时半刻,就打开了房门。
松木檀香气息从房间里窜出来,很是好闻。松弛了些程晏清此刻紧张的心绪。
她没在其间逗留多时,猜测保险柜的密码并非难事,无疑是最亲近最重要人的生日。
那便是只有艾琳了。
虽然程晏清没能有幸见到过这个和她一般年岁的女孩,但是却不少听到过她的事迹,都是从这家雇佣的阿姨那里得知的。
生日和她自己靠得近,8月11号,所以她自然记得特别清晰。
她将那版专业刻制的光盘插进电脑里的那一刻,王柏林就在某个角落里,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