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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她怎么样?”
田柾国粗糙大手被女孩紧紧抓住,明显,女孩就算在梦境依旧不太安稳,鸦睫颤抖,双眼紧闭。
田柾国颇为担忧。
被窗帘模糊的光线温柔许多,浅而淡的晕在女孩脸上,她极没有安全感的抱着枕头缩成一团,面色是病态白到似乎无时无刻会透明,会随风消散,会破碎,会停止心跳,会被当成个残破玩偶丢于积灰角落。
羸弱至极。
宫胁咲良“低血糖,有点低烧和肌肉拉伤。”
宫胁咲良没好气地说。
宫胁咲良“第一天军训就把人家整成这样?”
田柾国被问地无言以对。
是他一时兴起让江迟当领队。
于是田柾国轻轻叹气,如同轻轻晃动翅膀的漂亮蝴蝶,似乎是为安抚梦境里女孩能够好受。
田柾国“所以我坐在她的床边,”
田柾国“付着失职教官应担职责。”
-------视角转换--------
江迟坠落。
她慌乱地想要挣扎,越是慌乱,无形触须越是束缚更紧。
她正没有实感坠落,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穿堂风,透心凉,半点实感也无。
她就像被夺走氧气的比目鱼,被咸味海水无情吹到沙滩上,一下一下体验被风吹日晒,被掐断咽喉无法呼吸的苦楚。
倏地她坠落,掉进一趟湖里。
夜色正浓,就像悄无声息蔓延着的罪恶,她依旧漫无目的挣扎,她明知道无济于事,她明知道自己会死,她徒劳地一口一口喝掉粘稠恶心的湖水,如同精卫填海般神经质的笑起来。
她的眼睛酸涩厉害,她仍然执着于数自己坠落湖底几米深。
倏地她被一只手从越掉越深的湖里捞起,她癫狂,她忍着湖水灌进肺部的疼痛离经叛道地笑,她又忍不住咳嗽。
心里邪恶分子在作祟。
那是个男人的手,几条疤痕触目惊心从肩似蛇蜿蜒至指尖。
“女疯子。”
男人骂起来。
男人提起她的长发,半拎半揪把她视作货物提起。
江迟没有反抗。
她笑得很难看,她知道。
山路旁的灯熄灭几盏,也亮着几盏。
一晃一晃,照不亮心里补不好的洞。
男人拖了她一路,当脚掌磨过粗粝的石子划出血口,看着男人把她拖出一条血路。
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麦克,”
她眼里氤氲雾气,我见犹怜。
“你怎么,不狠下心把我杀了呢?”
男人有些好笑,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蛋,直至丝丝红痕出现才罢手。
“想着逃出山啊。”
“想都别想。”
今天她又是怎样的自杀未遂呢?
原来今天,她投湖自尽了啊。
她继续坠落,从碎片里看到闵玧其的鄙夷不屑,
看到江建原的失望摇头。
看到自己被闵玧其接走的车子停于江宅门口,她又被送回满墙霉菌的房子。
看到师父满脸抗拒。
看到山里的人找到她门口,在惊叫声把她打晕带走。
看到自己头破血流。
看到自己低声下气作呕不停。
她在继续坠落,她不想坠落了。
“江迟?”
“江迟!”
“江迟···”
她挣扎起身,眼眶盈满的泪珠最终忍不住下滑。
她看见了永夜的坠落里的半寸罅隙透出的寸光。
她挣扎,她被束缚,她渴望醒来,她希望被拯救。
她想要靠近罅隙。
“就让她醒来吧。”
就让她,
在自我救赎与他人拯救里,全部解脱好了。
····
··········
江迟睁开眼,身体就像在浴缸里泡完刚拉出来浸润的湿透,旁边田柾国一脸急切。
田柾国“江迟,”
田柾国“你没事吧。”
江迟不语,浑身颤抖地哭出声来,抱紧他不愿意露出脸。
久为开口的嗓音沙哑,染上哭腔碎了一地玻璃。
江迟“田柾国···”
江迟“你怎么才来。”
她真的,
不想在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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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有人能听见鱼搁浅的声音,希望有人能听见泡沫破碎的悲情,希望有人能听见我无声热烈的呐喊。”
“呐喊着,”
“谁能来救救我。”
这一篇把鱼糕写得好爽啊hhhh
把女鹅浅浅虐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