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怎么办？”白绥低着头一直拿手帕擦刚才顾姨碰着的衣袖。
“你呢？”陈等月抬眼试探的反问。
他没有抬头就是眉蹙了起来，“得救她们出去。”他深吸一口气把手帕丢到地上，言语间竟然多了丝委屈:“擦不干净了。”
陈等月好笑的说:“到时候我再给你买一件成吗？”
“我不要女装了。”
“行。”
“吱呀”腐朽的木门被打开，雕刻在门框上的桃花粉嫩漂亮，一个穿着粉衣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女孩伸出脑袋，她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型多余的配饰什么都没有，她胆怯的望着陈等月一双眼睛大大的带着孩童的稚气。
“姐姐你们也是孤儿吗？”
女孩的声音很清澈很空灵。
陈等月自看见女孩的时候就沉默了，她手把着石桌逐渐攥紧，内力不受控制的涌在手上一层层的灰末细细的落下。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对啊，你也是吗？”
女孩一笑打开门从门里出来，她脚腕上带了一个铁拷，铁铐上还系了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叮铃叮铃”的响，她往外面走了进步铁链绷紧她在离陈等月十米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铁铐在她脚腕磨出一道红印子，带着皮和血一起粘在铁拷上，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十分狰狞，刀伤烫伤甚至连鞭伤都有，可女孩还是笑呵呵的。
“嗯。”女孩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我叫草儿，草根的草。”
陈等月顿感鼻尖一酸，心里也不好受，她压下酸楚走过去蹲在草儿面前温柔的问道:“草儿，你在这里多久了啊？”
“不记得了。”草儿摇了摇头，她指着那棵墙角的参天大树，“我记得那棵树谢了长，长了谢了好几次也看过好多好多次的雪，院里头的姐姐也曾经来了走走了又来了好多次。”她沮丧的低下头看起来十分难过，“不过她们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哭的很难过，走的时候都是被人蒙个白布抬出去的，有些姐姐的身上还时不时有些臭味。”
草儿话还没说完白绥突然转过头猛咳，一股子的甜腥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他连忙去摸怀里的糕点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他的糕点路上的时候就吃完了，压下喉间痒意和嘴里淡淡的甜香味他回过头对上陈等月担忧的眼神，他温和的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你继续吧。”
陈等月抿了抿唇重新看向草儿。
“你从小就在这里吗？”
“嗯！”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开始是在这里打扫卫生的，后来主人说不用我打扫了就把我关在了屋子里，天天晚上都会来看我。”
“主，人。”陈等月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满心的怒气都算在了这个“主人”头上，“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吗？”
“有啊。”草儿转过身指着那些个紧闭的门，“房间里都会住一个或者两个姐姐的。只不过她们白天都在睡觉，只有晚上才能醒。”
迷药？这群渣滓。
“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小女孩歪了歪头露出单纯幼稚的笑，她炫耀般的抬起手让陈等月更能看清手臂上的伤，“主人说这是奖励哦，嘿嘿，我得的奖励超多的。”
陈等月不知该作何表情，满心的心疼已经不加掩饰，她的眼眶微红水光流转，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拆开后里面是一些已经有些变形的桃花糕，她捻了一块出来递给草儿。
草儿吞了吞口水却迟迟不去接，陈等月把糕点塞到草儿嘴里眉眼弯弯，“吃吧，甜的，可以随便吃，很好吃的。”她捻出两块糕点后把其他糕点全部递给了草儿。
草儿眨了眨眼咬了一口，甜腻的糕点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可不知道什么它就是很好吃，湿润的东西划过脸颊落到嘴里染上糕点的甜变得有些咸，于是这糕点就更难吃了，但草儿却还是把糕点往嘴里塞。
陈等月撑着腿站起来走到白绥面前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他，白绥疑惑的看着陈等月。
“恬怅楼的，只不过里面没有你要吃药。”
白绥笑了起来，他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淡的尝不出来风甜味在唇尖出现。
“何时买的？”
“给你买衣服的时候。”
“谢了。”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人不坏不该早死。”
“可他们都要我死。”白绥喟叹一声，“我爹想我死，我哥想我死就连所谓的神医也说我注定会死。”
“那你就别死呗。”陈等月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草儿身上仿佛她只是下意识接了一句而已，“既然他们都要你死你就好好活着，然后用现实狠狠打他们脸告诉他们‘你才不会死，你会比所有人都长命百岁’。”
“……倒是一句好话。”
“这本就是一句好话。”红衣少女在阳光下转过头，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竟比骄阳更加炙人，再配上一身红衣在白绥眼中莫名的有些堪比烈阳，她的眼中闪着光，满是少年的生机勃勃和意气风发。
白绥轻笑出声，“借你吉言了。”
“我认得你。”草儿突然盯着白绥开口，她的嘴角有些糕渣，眼中是惊奇。
陈等月上前用大拇指抹去糕渣柔声询问:“你见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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