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怜悯的看着那疯狂却又落魄的嫁衣背影哀叹一声。
谁也不知道他在叹什么,或许是叹叶念一腔痴心错付也或许是叹曾经天真活泼的少女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回过头看着底下众人道:“这缥羽山庄周围连着里面都被我洒了酒和油,为了掩盖这味道我可是点了许多只香烛。”
“香烛里被我加了软骨散,武功差点的现在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裴恰早先阻拦玉棉一行人时就已经消耗了许多内力如今早已有点撑不住了,可陈等月因为硬抗下了蓝玉天的一掌如今伤的比他还重,他只得撑起力气扶着陈等月。
白衣公子把玩着手中的丝琼扇开口道:“我自然也是听过关于丝琼扇的一部分传言,以丝琼扇为辅再度内力便可将体内毒清的一干二净,故此江湖皆传‘以此丝琼,可解万毒’。你们既然要拿丝琼扇肯定是拿去解毒的,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扇子我可以给你们。”
“但是——你们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可以把丝琼扇和解软骨散的药都给你们,如果都答错了你们就在火里找丝琼扇吧。”
“你说便是。”玉棉率先开口,现如今他身中软骨散,眼睛不行,蓝玉天被叶念那个疯子拖进了火海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这白衣少年看不出武功深浅但论轻功却又是一代高手,不能硬碰硬。总归教中揽的天下名书他都看过一二不怕答不出来。
“这是一个没有横批的对联,上联是奇变偶不变,请对下联。”
玉棉听到这个问题眉一蹙在脑海里找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相应的答案。
其余人也在低头冥思苦想就连裴恰也在搜寻儿时看过的四书五经。
白衣公子也不急,他泰若自然的又拿出一块糕点斯文的吃着。
陈等月在越来越逼近火光以及逐渐升温的寂静环境中抽了抽嘴,她举起手:“这题我会。”
裴恰猛的回头看向陈等月似乎根本就不信连四书五经都背不下来的陈等月知道答案,他担忧的扯了扯陈等月的衣袖,“你真的会吗?”
陈等月拍了拍裴恰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她抬起头沉稳开口:“下一句是符号看象限,这根本就不是对联,如果你非要把它看成一个对联的话,横批就是诱导公式。”
“……”白衣公子沉默了。
裴恰手心冒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半晌白衣公子飞身而下落到陈等月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陈等月。”
他笑了起来,他塞了一颗药到裴恰嘴里握住陈等月的手腕浅笑着说:“走吧,陈姑娘。”
说罢便要飞身离去,这个时候玉棉也自然明白陈等月答对了。他目光一凛,掌中运起内力直接朝着白衣公子袭去。
白衣公子握着陈等月避开攻击,裴恰则用剑挡住攻势,到底是抵不过,玉棉深厚的内力通过剑震动肺腑,甜腥味在口中散开裴恰看了眼虚弱的陈等月咬着牙竟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可恋战,走。”白衣公子低声说一句拉住裴恰的手臂带着陈等月先行一步飞身离去,在房瓦上脚尖一点内力震起丝线落在手中,他将手中透明的丝线一扯,再回头看了一眼,垂下眸离去了。
玉棉本想追上去,谁料院中原本一动不动的丫鬟下人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千云庄的木偶人。”玉棉沉声说。
木偶人身子僵硬行动缓慢却又偏偏死挡在玉棉面前,有些木偶人身上已经粘上火它们也丝毫不在乎。
叶念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落着泪手中刻出血她一个个的刻出了千云庄的上百人。
木偶人中的一个穿着丫鬟服饰长得却同未毁容前的叶念一模一样,她裸露在外的手腕是木色皮肤,两边都被刻上了几个小字,一个是:叶念是妹妹。
另一个刻的则是:叶响要保护叶念。木偶手臂上刻的字其实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却又能看出字字坚定。
这个木偶人是叶响出嫁时花了三天三夜做出来的木偶人,这是叶响送给叶念的成人礼。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一夜的火烧了许久,不少山下的人都被火光惊动起身出门看向山上,火在这一夜将整个缥羽山庄烧成了废墟,木偶人死在了火里,活着却和木偶差不多的人也死在了火里。
白衣公子将陈等月和裴恰带到山下,他带着两人七绕八转进入了一个巷子他打开坐落在偏僻位置小院子的门带着两人进去。
陈等月甩开白衣公子的手上前扶住裴恰面色苍白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东西给我。”
白衣公子一怔,笑意又在眼中荡开,“我还以为你会先问起刚才那个对联是什么意思。”
陈等月揉着手腕淡淡开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问你也没用,把东西给我。”
白衣公子眼中闪过诧异,他直接无视陈等月的最后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说它是对联了,东西给我。”陈等月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