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先生你现在爱不爱你眼前的这个人啊?”我期待地问他。
“……爱。”他回答。
“那你觉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不觉得。”这回回答快多了,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在这一点我认同他的观点。
“那你觉不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觉得。”
一连问三个问题,他回了两个不!
有点烦。
多跟我说点话会死吗?
“少爷,你该去睡觉了。”他总算主动说一句。
“等等,我做了一个东西,你先跟我去河边。”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拉着他的手就走向那个护城河。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船,把扁平的船给弄鼓了之后,把母亲的一只耳环放在里面,使了个向外的力把它推向河对岸。“听说人生前不能去的地方,死后做只船,放上那人的生前物品,就算船沉了,那人也能继续游走在世上。”我说道。
“不要迷信,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人亲眼看到过。”G回道。
“嘿,你很少跟我说这么多话哎!”
“我不喜欢多说话,与其说废话,不如多做正事。”
“可是我喜欢听啊,你能把跟我多说话当做一件正事吗?”
“……”
“我试试。”
天啊,他好听话!真可爱!
今天是第一天,开端很不错。不过现在就是晚上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掂起脚,两手飞快地捧起他的脸,在他嘴上嘬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感觉软软的。
然后又拉着他飞快地跑回庄园,一套操作形如流水,跑了一会我看向他时,他仍是一脸平静。
好吧,好吧,激动的就只有我自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让G和我一起睡,他不愿意,不过还是抵不过我的软磨硬泡,答应了。躺床上时,我不断地往G怀里钻,他用手抵着我的头,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等他睡着的时候再钻进去不就得了!
他用手按着我的手,我感觉那股力量慢慢变弱,然后就悄悄往他那边挪,结果我刚碰到他肩膀时,他突然就猛拽住我的手,一脸敌意地看着我。
我屮,这么恐怖!
“你你你,干嘛!”
“不要碰我!”
“好的……”
他又继续睡了,我是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到了。
“今天母亲下葬,我需要干些什么?没有任何跟我说啊!”我问G,我和他保持着较远的距离,他可能还在生气。
“少爷,你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拿着这束白菊,站在墓碑前面,看着棺椁下葬就行。”
“这么简单?”
G露出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
“额……”我挪步靠近他。
“昨天的事对不起哈。”
“你别生气,反正以后我们也要结婚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G先生:“……”
今天还是很忙的,我看好多人进进出出的。
有人从大门进来就开始哭,一直哭到上车离开;有人一直沉默,一直沉默到献完花离开;有人欢笑地在这葬礼宴上结交权贵,一直殷勤地送完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离席,然后便像躲路边腥臭的死狗一样逃离这里。
我坐在主位上,想着那个气急败坏的人的样子,他自称我的舅舅,跟我说我母亲是怎么样的蠢女人。什么我母亲立的遗嘱简直愚蠢到底,对我来说是一点也不公平的。为什么40年内我不能以任何方式赠送或转卖这所庄园,为什么我不能用这座庄园做任何的拖欠抵押,为什么当我遇难时也不能动用这座庄园里任何财产,为什么不许除了我以外其他贵族居住在此,为什么我这40年内仅有这座庄园的居住权和改建权……
他说的最气愤的一句是:“为什么她要找伊比萨公证处立遗嘱!”
这个伊比萨公证处是直接由皇家管理的,较为注重公平的地方了。是父亲也得遵守那的条款。呵呵,我向G使了个眼色,他让女仆们把那人带走了,估计我是听不到他的惨叫了,这座庄园的房间隔音很好,今天挺忙的。
我之前觉得母亲就是个恋爱脑罢了,没想到她在不想情情爱爱的时候还挺清醒的。
她被葬在这庄园主楼旁,按礼,要再修一个墓陵,让人们好来悼念她。
不过她遗嘱里说了,只可我和我允许的人进入她的墓陵,所以这个“小屋”在完工后也就我和G可以进了。
现在还没修好,我看见了一个守在建筑材料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好可爱啊!
我不觉走出宴会大殿,走到小女孩身后,对她说:“嘿!你好啊,小朋友!”
她没有回头,我又走到她旁边,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终于看向我了。
“你家人是来这建房子的吗?”
“……”
她用手语比划‘哥哥在建房子,抱歉我听不到你说的话’好可爱的小女孩啊,小手肉肉的,又不断比划着手语,眼神清澈透亮。我也用手语跟她比划起来。
“你哥哥建这房子难不难啊?太难我让人改简单一点。”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谢谢你,不用了,哥哥说太简单的不赚钱。”
“你好可爱呀,小朋友。”我对她笑着比划到。
“谢谢夸奖!”她也笑。
G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提醒我该去送送那几个所谓的亲戚们。
“你等等,我一会回来给你带糖果。”
她正想比划什么,我已经起身跑着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跑,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尽快完成任务吧。
应付那些亲戚很简单,他们有的心里有愧,自然不敢主动和我说话;有的觉得我是个怪胎,自然不想跟我说话,一会便弄好了。
我回去找那个小女孩的时候,突然记起我母亲有个助听器,好像是专为某个从没来过的人准备的,我见她看见这东西时常常满眼泪水,便让她送给我了,现在是放哪了?
“G,那个助听器在哪?”
“在你专门放纪念品的柜子里,我叫人去拿。”
“这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惊讶,但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记住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意料之内的回答。
“哎,那你记不记得我的那个小时候的日记本在哪?”
“在杂物间的第二个柜子里。”
“哇,你好厉害,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个本子,刚刚随口一说你就答出来了!”
“那我那个水晶球呢?”
“也在放纪念品的柜子里,其实你平常多看看,就完全可以找到这些,但是也可以不用记,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太好了!他跟我说这么多话!
“好的,好的!”我不打算记这些。
我看见那个小女孩,还有她旁边的哥哥以及他手边那些复杂的图纸,那青年看向我,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疲惫、散漫。但是当他宠溺地揉着他妹妹的脑袋时,我能确定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他妹妹了。
我把自己手里捧着糖果盘递给她,给她比划到:“抱歉让你久等了,小朋友”又转头对她哥哥说:“你妹妹很可爱,我有个礼物想送给她。”
“谢谢您给她糖果,不过其他的就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去买。”
第二印象:很要强。
“是个买不到的东西。”毕竟这个助听器我从没在市面上看到有人卖。也有人跟我母亲表面过要买这个东西,她死活不卖,还被人说是无情冷酷的表面女人,我让G找人去揍了那人。
这时,女仆来了,抱着那个盒子。
女仆递给我的G先生,G用手绢擦了擦表面的灰,也许没有灰,因为这些东西女仆们天天擦。他把箱子递向我,我拿出那个助听器。
“这个好像是专人定制的,我母亲生前把它给我玩,这个可以听歌、定位、还有记时、报时等功能,关键是如果有人要抢这个东西,它两边会放电,好像还有些功能……你们带回去再看看吧!”
“对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收!”
“它对我来说并不贵重,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能认识你们这才贵重。”
G先生看了看表,说:“少爷,你该休息了。”
“快试试,我想看看她听见我的说话时的表情!”
小女孩的哥哥先把那个类似头戴耳机的助听器先戴在他自己头上,开启电源。
“怎么样?没有很吵吧?”
他摇了摇头,把助听器戴在小女孩头上,我才发现,小女孩的耳朵有严重的烧伤痕迹,或是被人故意虐待,整个耳朵快见不到一个完整的耳廓,两个耳朵像是两个小洞,怪不得能被请来做这种建筑的人也不给他妹妹买助听器,根本没有这种助听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