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开着破皮卡，在茫茫的黑夜中行驶着。
他有些着急，因为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蛋糕是冰淇淋蛋糕，如果再不快点就会化了。
“咣当！”皮卡车似乎是撞上了什么。
克利切立刻打开了蛋糕盒查看情况，甚至连自己都顾不上。
还好，只是奶油被挤变形了一点……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下车去查看情况。
一块不高不矮的石头正正好好地处在保险杠的高度上，怪不得克利切没有注意到。
还行，就连保险杠都没怎么变形，应该还能开。
克利切上了车，稍微倒了一下车，发动车子，再次钻入了茫茫的黑夜中……
——
一座古堡。
这座古堡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但年久失修，据说还传出了闹鬼的传说。
更没有人敢接近那里了，除了克利切。
高个子和矮胖子自然也听过古堡的传说，但他们作为侦探，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有鬼怪幽灵的存在呢？
他们认为，更合理的可能是克利切为了占有这座古堡而装神弄鬼，虽然他这么做的目的和他偷窃蛋糕和布娃娃一样费解。
克利切的破皮卡就停在古堡紧锁的生锈大门前，他已经进去了。
高个子和矮胖子带了必要的东西以后，抓着古老高墙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
“生日快乐，南希！”
古堡内的景象与古堡外阴森恐怖的气氛截然相反，这里充满了温暖的灯光，欢声笑语，以及孩子们可爱的容颜。
克利切端着那个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蛋糕，笨拙地模仿着芭蕾舞的动作，将蛋糕摆在桌子上。
孩子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他们欢笑，他们拍手，他们是快乐的苹果—都是被上帝咬得特别深的苹果。
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惊喜地看着面前的蛋糕，她的头上戴着生日帽。
这是专属于她的生日晚会，也是每一个身处克利切孤儿院的孩子都会有的晚会。
“克利切和大家祝贺我们的小天使南希八岁啦！”克利切双手合十，慈爱而又温柔地看着南希，“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吧，就由克利切先唱第一句！”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在温暖的生日歌中，南希眼含热泪，闭上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
——
疲惫不堪的克利切在把孩子们都哄睡着，收拾好一切后，和这所孤儿院唯一的老师兼保姆罗莎林娜交谈起来。
“克利切院长，您……”
“克利切知道，但这是克利切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了……”克利切打断了罗莎林娜的话，“只有这样才能多剩下一点钱留给孩子们，小罗伯特和小燕妮的病也需要钱啊……”
“可是……克利切院长，万一有一天，您真的被发现了……”
“克利切知道了，就不用再跟克利切说了。克利切只是现在没有钱，等克利切赚到钱之后，克利切会邮寄给他们的，就像每次都会做的那样！”
罗莎林娜沉默了。
“罗莎林娜，克利切知道克利切还欠你两个月的工资，克利切一定会想办法补上的！实在不行，克利切可以把在欧蒂利斯庄园的东西去换一些钱来给你。克利切求求你，不要抛下这二十几个孩子不管，克利切求你了……”
“克利切院长，我不会抛下他们不管的，还有……”
“还有什么？是不是孤儿院又出什么问题了？尽管跟克利切说，克利切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克利切挺直了腰杆，用拳头捶捶胸口。
“不，克利切院长，我只是想说……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罗莎林娜抽噎起来。
克利切有些慌乱，他没想到罗莎林娜会这么说。
“好了好了，罗莎林娜，别哭啦！”克利切一点一点地、笨拙地抱住了罗莎林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有克利切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可以好好长大的！”
窗外，高个子和矮胖子都沉默了。
“我们走吧。”良久，高个子开口道。
“我们真的……要揭发他吗？那些残疾的孩子怎么办？”矮胖子挣扎地看向高个子。
“揭发？什么揭发？我们连小偷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揭发？”高个子瞥了矮胖子一眼。
作为多年的搭档，矮胖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高个子的意思。
“上帝不允许偷窃，但上帝绝对会让那个小偷进天堂的。”古堡外，高个子回过头，颇有深意地最后看了一眼古堡。
“走吧。”
小轿车发动，驶向已经撕裂黑暗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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