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6日 小雨
我是吃她家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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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食堂真的是和屎一样的存在。为了把中午剩的菜留在晚上继续卖,打菜的时候总是扣扣搜搜的,生怕多给我一块肉。学校的肉放平常谁稀罕吃啊,又硬又白,跟陈年老肉一样。瘦肉百八年难遇到一块,碗里见到的尽是那一坨一坨黏在一起的肥肉,还带皮。
学校的日常操作就是剩菜炒新菜。
这个商业机密是怎么被我侦破的呢?就是我上回嘴贱,吃了学校的肉炒豆角,以及上上回犯猪瘾,吃了学校的黄豆焖鸭。
自打我发现肉炒豆角里的豆角的软硬差距极大,并且它的颜色程度肉眼可见得不一样时,我就意识到,学校食堂可真是在赚尽学生的钱的基础上把光盘行动做到了极致。
而那之后,当我从黄豆焖鸭里,从那一堆硬的我腮帮子疼的黄豆里吃到了软得出奇的青豆时,好家伙,我对我的猜想更是生性不移了。
所以啊,食堂工作人员给他们自己开小灶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拜托,他们开小灶也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换句话说,我,路葱,求他们不要端着碗里盛着炒像精致,散发着迷人香味的上海青,坐在拱着满是油烟味,半生不熟的大白菜的我面前。我的口水也是口水。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大部分人被学校软性强制性的吃食堂。
毕竟学校严禁点外卖,抓到不骂不丢不休。而家长又难做到餐餐都来送饭。最后,学校小卖部,又是比食堂更黑心的存在。
哎,谁说学生没有吃过苦。只能说,不同年龄阶段有不同的苦海要渡。
所以说,我看着学校老师劝我们安心吃食堂的嘴脸就感到生理不适,什么学校食堂可能在口味上比不上外面卖的,但是它卫生,还有什么学校食堂要相对便宜。
我嘞个娘亲,他们不要得了便宜还来卖乖,好不好,学生窗口和教师窗口,明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举个例子,一只鸭,身上的精华部位割下来精心炒制,然后送到了教师窗口,而那些不要的,带着夸张的皮鸭脖子,没除尽毛的鸭头以及一些恶心到看不出原样的鸭的部位,则做成黄豆焖鸭放到了学生窗口。
不过,没关系,今天傍晚,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点外卖了 。
今天真顺利,从围墙那里拿了外卖没有被保安发现。现在,班主任对我们点外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因为怕在食堂遇到巡逻的校领导,所以我们觉得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享受这愉快的一餐。
我端着外卖盒,在自己发完言后,朋友说话的间隙,往自己嘴里塞着饭。
晚风拂过我的秀发。
这日子,
好不风光。
谈笑间,我的余光瞥到了数学老师的身影。
几乎是一瞬间,我把自己的身子转了个方向,从以前的背倚着阳台上的拂手转变成面对这阳台那边的天。
我往旁边动作基本一致的朋友那里靠了靠,笑声被我们强压进了肚子里。
呃,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我们和数学老师错开了面,我们没看见她,也就等同于,我们今天没遇到过她。
哎呀,饭真香,数学老师的脚步声远了,我们的说笑声更放肆了。
不过还是背靠着阳台舒服,所以我们又自觉地转了回来。
天聊得正在兴头上,数学老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我们这个时候也没在意她那么多,只顾着进行我们的话题。
那个女人与我擦肩而过,但又好像忘记了什么的折了回来,最后停在了我面前。
我礼貌性地抬起了头,看着她。
她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然后故作缓慢地开口:“路葱啊,你这个体重,还是更适合吃食堂的饭菜。”
我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看着她。
她见我一副蔫茄子不进油盐的样子,只好大幅度地摇了摇头,然后走掉了。
她一走,我旁边的朋友就炸开了锅:“不是,她有病吧。”
“就是说,没话找话讲。”
“吃她家饭了吗?”
“晦气。”
对啊,我是吃她家饭了吗。
我泄愤似的大勺大勺地往嘴里送着饭。
但是,一根细刺却扎在了我心里,拔不出,也忽视不了。
它会在我快要忘记或者情绪低落的时候出来刺痛一下我。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拿我的体重说事?
就算是玩笑,也得是我自己调侃才算是玩笑。
就算是玩笑,别人说多了,我也会不开心。
班里那么多胖胖的男生,他们也只会用壮去夸奖。
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我这个体重就是不正常的,就要被拿出来说事,就要当作聊天开始的话题?
不是,他们有病吧?
不是,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开始变得敏感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