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蓉

檀香寺上雨雪朦胧，檀香寺仿佛被拢上了一层薄雾，站在寺下，仿佛有龙栖息，气势恢宏。

虽已入冬，但因为其香火旺盛，檀香寺来往宾客仍然络绎不绝，山上除了青松，其他树木的树叶几乎凋零，一抹薄雪落在松柏上，一片浓郁。

上山前何氏就打过招呼了，提前备好居住的地方和斋饭。

曲澜堇和曲澜霜居住的地方是万竹园，此处临水照花，玉山清泉，有长廊将万竹园贯彻到底，可见其寺风景，好不惬意。

这一天甚是疲倦，虽说此处住所对比府内稍有简朴，但有浴房，疲惫一天，两人早早沐浴睡下了。

翌日，曲澜堇和曲澜霜各自吩咐自己的的丫鬟早些叫二人起来，曲澜霜二人收拾了自己的住所，便去正殿烧香诵经祈福。

时间尚早，大殿空无一人，肃穆的神像垂眸睥睨众生，木鱼和诵经声从帷幡后的侧殿传出。

何氏信佛，她说佛门净地能使人心平静和，心绪宁远，能让人忘记世俗琐事。

在大殿拜完佛，捐了香火钱，这时门口才有些动静，应是有人陆陆续续地来烧香跪拜了。

曲澜堇刚起身，腿有些麻，正欲起身，却发生了一个意外——被侧殿的幡子后迎面跑出来的姑娘给撞倒下了，曲澜堇身边的婢女云澈连忙扶起她。

姑娘也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手里用布子包着的东西骨碌碌滚出来，掉落在地。

“对、对不起。”姑娘穿着简朴素色的衣裙，手握住衣角，敛着眸止不住发抖，更显弱柳扶风。

曲澜堇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全身上下怕是只有头上的一只簪子最昂贵了。

曲澜霜替她捡起被掉落在地的珠子，仔细一看原是佛珠，只不过应该是刚刚掉地上线开了，也就随之滚出来了。

曲澜霜将佛珠捡起来递给姑娘，姑娘见曲澜堇和曲澜霜满身气派不凡，全身上下皆是锦缎丝绸，就连挂在衣服上的荷包都是金丝线绘制成的，两个人一个是芙蓉的，一个是红蔷的。

她冲撞了贵人。

姑娘脸色苍白。

“你怎么不看路啊？”云澈不满地斥道。

姑娘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云澈，不要吓到人家小姑娘，这里是佛堂。”曲澜堇打住云澈的话，又拍了拍灰尘转头对姑娘说，“罢了，无妨。”

“你这只簪子挺好看的，我能看看吗？”曲澜霜突然问道。

“当……当然。”姑娘连忙将簪子摘下来。

曲澜堇端详了片刻，虽不是什么昂贵的材质制造的，但胜在精致小巧，还有淡淡的檀香气味。

“确实好看，这是在哪买的？”曲澜霜笑意盈盈。

“我……我就是在寺下的集市买的……若是您喜欢，我送您就好。”姑娘连忙着。

“姑娘你不必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曲澜霜看着玩笑，“你不妨带我们去集市看看如何？正巧和我姐姐想去集市逛。”

姑娘有些犹豫。

“而且我们两个人，你一只簪子也不够簪啊。”

许是曲澜霜的语气十分柔和，姑娘也没有感觉到两人有恶意，便同意了，下山的时候甚至寒暄起来了。

这姑娘名为蒋蓉，是京城一家绣坊老板的女儿。绣坊老板是个女的，蒋蓉的爹死的早，是母亲拉扯她长到这么大。

听说檀香寺香火鼎盛，人气火旺，蒋蓉也想来拜拜佛听听经书，回去给母亲带一个佛珠。

有心者，能成事。

集市上招牌幡子满街，吆喝此起彼伏，彩绳芳柱，假花团锦簇，茶社酒楼也不少，更奇妙的是，这集市的气味同寺庙上一样，都是淡淡的檀香，好闻极了。

这里大部分还都是卖些佛珠念珠手链，有关佛祖之类的，但是也有极少部分是卖首饰的，旁边还有一家医馆。

“就是这家了。”蒋蓉带二人来了一家首饰店，里面摆了一个大熏炉，花纹古朴，点着檀香袅袅熏烟。

这里还有不少和这只簪子一样的手工制成的簪子，有玉兰花样式的、百合样式的等等。

三人逛了一会，其他没有稀奇的，还得是这类型簪子最引人入胜。

“多少钱？”曲澜霜问小二。

小二恭维地笑着：“不贵不贵，十个铜板就够了。”

确实很便宜，京郊的价钱果真没有京都中心贵的多，几人谈笑之间，却没有发现危险正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