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青竺苑。
沈侧妃自从她上次假孕小产后,太子不像往日那般对她百般呵护,更是在她失去孩子后疾言厉色,痛斥她没有眼力见,引得这样的一个贱婢伴在身侧,导致孩子的离世。
沈侧妃不敢反驳,她本就是假孕争宠,自然不敢说些其他的话。
几个月来太子都没有来她房里过了,宫中人也净是见风使舵,对她也没有了往日的殷勤。反倒这几日那怜人甚是得宠,看着那怜人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又摸摸自己的小腹——那怜人是真孕。
一个月前皇上松口,太子心心念念的怜人入东宫,封为妾,名仪。人称仪夫人。纵使那仪夫人出身不如她,可她肚子里是真真切切揣着个娃,更别提她一身魅劲,早就将太子勾的魂都没了。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妾,可这个孩子若是出生,男娃娃就是太子的长子,女娃娃就是太子的长女,母凭子贵,仪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仪夫人晋侧妃,哪里还有她立身之地?
她很怕,怕仪夫人野鸡变凤凰;怕仪夫人的孩子会被太子重视;怕自己假孕的事情被发现;更怕太子会像颗棋子一样将她遗弃。
太后时时刻刻像个定时炸弹,每次她入宫拜见太后都心神不宁,她知道太后定是拿着她假孕的事情要挟她,牵制皇后。这一切只能怪她办事太不利索了。
直到那日,她收到一封密信。
这信笔迹娟秀,却只有短短几行字:曲澜霜落了太子殿下对你的情感。她也一样对我……我们不妨联合,以绝后患。
三日后傍晚,仙芳楼。
烛台上的灯花,如烟火般的灯花绽开又凋落,沈侧妃将这张纸折了几折将它一角点燃,静静看着它灭为灰烬。
沈侧妃到底不是只有一个心腹,与绿寇一同陪嫁来的白芍凑过来看,道:“娘娘,依奴婢看,这恐怕是个陷阱,若是您去了……”
沈侧妃打断她。
“本宫的父亲是朝廷三品文官,家族也算是书香世家,家族里出的这档子事还少吗?这等事码本宫能看不出来?”
“不过——”她松开烧成灰烬的纸张,“看看去吧,你去吩咐一下,不要引人注目,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尽早安排本宫撤离。”
“是。”白芍退到珠帘后。
……
不久老夫人的诞辰将至,又逢新春,府内热闹得很,张灯结彩,请帖发了一沓又一沓。
尽管老夫人与曲澜霜她们不亲近,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得一样不少。
嘉诚王府。
长平长公主侧躺在贵妃榻上,微阖眸,听到姑姑的话,道:“尚书府的请帖?哪家尚书府?”
“回长公主殿下,曲尚书府,曲老夫人六十诞辰,您看用帮您婉拒了吗?”
长公主略一沉思,随后道:“别拒了,这次本宫去。”
“是。”那姑姑欲退下,又被长公主叫住:“去知会世子一声,过几日去上金,多备些用品。”
……
曲澜霜和曲澜堇忙于广文堂的功课,曲煜涉已经放了年岁假,毕竟国一国二不同,除了每日来落玉阁逗逗小灵,就是去明盛苑和疏湘苑逛逛蹭吃蹭喝,经常能碰到傅珍月在路上,还有她提着的一盒食盒,里面每次都装满了他爱吃的点心。
不过曲煜涉看的多了,竟觉得反胃。
对于傅珍月的这种疯狂,曲煜涉无非就是遇见了跑,跑不掉找机会再跑。
“煜涉哥,我方从小厨房做了些小点心,给你拿来尝尝可好?”
“……我想起我刚才在我娘那吃过了。”
……
“煜涉哥,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副名画,你可要去看看?”
“……我约了宁伯府的世子去踏青,多谢邀请。”
……
“煜涉哥,柳湖那边新开了一家画舫,可要去瞧瞧?”
“……今天天气不好,不想去。”
“可是今天十分晴朗啊。”
“……我的心情不晴朗,不去。”
就这样,硬生生把曲煜涉逼的只能在自己屋子里逗留,一听到傅珍月的名字能起一身鸡皮疙瘩,总是想各种方法拒绝傅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