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寻见,她只想一门心思将他藏起来,日日绑在身边,哥哥不知,父王不知,全天下人都不知最好。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不能将你再弄丢了......"
小夭如获至宝般紧紧抱住相柳,将头深埋在他胸前,喃喃自语。
"好好......都依你。"
相柳没料到她如此大反应,一时无措,轻轻拿手拍哄着。
"相柳。"小夭抬起头,鼻尖摩擦得红红的,像只小白兔,甚是惹人怜爱。
"嗯?"他喜爱极了她独独在自己面前的这般少女撒娇模样。
"人的一生很短,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好不好?我不要聘礼,不要婚礼,不要一切形式,我只要你。"
相柳看着她,目光闪烁,眸子倒映出她认真的脸庞。
他沉思了一会儿,"小夭,婚嫁之事不容儿戏,如今我这副残破之躯已什么都给不了你,再有......"
相柳欲言又止。
小夭接过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么?你想堂堂正正地迎娶我。"
相柳点点头。
一个曾经高傲自大的妖,如今成为对什么都束手无策的人,心理上有巨大落差。
小夭摸摸相柳忧虑的脸,"我不喜欢你不开心,也不希望你有这么大压力,你我如今就是平凡普通人,你不是九命相柳,我也不是西陵玖瑶,何来的前世牵绊?我们就相濡以沫地过一辈子,不好么?"
三言两语,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们都已算重生之人,能再度结缘实属老天偏怜垂爱。
此前戎马一生,他工于心计,凡事未雨绸缪,安排缜密,因此没睡过一夜好觉。
今世为人,平庸无为,反倒日日好梦。
相柳眉头轻放,似将心里的重担一并放下。他细细端倪着眼前人,默问自己,时至如今,难道有什么比她还重要吗?
曾经缄默禁锢,深深珍藏在心的人,现在就在他面前,为他欢笑,为他流泪,历经万难也要陪着他。
只要一伸手,便能抱到。
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西陵玖瑶......九命相柳......
这两个名字背负了多少荣耀就忍受了多少桎梏。
什么是真实?
是隐忍刻骨的爱意,还是命似雪舞的孤独。
相柳感受着人心在血肉之躯内鲜活地跳动。
是当下。
唯有当下甘之如饴的相伴相守,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想到这,他松快地笑了一下,牵起她的粉手,"那今后夫人养我,可好?"
小夭狡黠地眨眨眼,莞尔一笑:"看你表现了。"
-
他们找了一处矗立在海边的白色教堂。
海浪声轻快富有节奏,愉悦地拍打着礁石。
教堂被一片碧绿的草坪围绕,上面点缀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引得蝴蝶蜜蜂一同前来轻飞曼舞。
小夭穿着一件纯白的小礼裙,头戴轻纱,从阳光和煦里走来。
逆光温热着相柳的眼角,似无数萤虫在闪耀。
他记起了那对雌雄情蛊。
"有情人种情人蛊,无情人种断肠蛊。"
在千军万马的乱世之中,那对蛊虫见证了两人背负命运与流光的爱恨情仇。
相思成愁,愁更愁。
纵使刀光剑影,也斩不断心头的三千情丝。
她如同他一样,彻夜痛定思痛地逼迫自己抉择。
她如同他一样,次次摒弃真心目光决绝地撂狠话。
她如同他一样,整夜翻来覆去内心倍受相思煎熬。
其实,他都感受得到。
那些需强行用内力压制,忍受如蚁虫啃噬的苦楚,早已替她说明,她有多在意他,多深爱他。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此生只愿得此一心人,相知相恋相伴,白首不分离。」
-
晚上。
小夭睁大着眼睛,难掩内心激动,夜不能寐。
相柳已经安然入睡,他的手牵着小夭的手。
小夭默默转动着相柳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又摸摸自己的,心跳加速。
隔着夜都能感觉到脸上的滚烫,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结婚了。
半夜。
“相柳,你压我头发了。”
“相柳,我压得你胳膊麻吗?”
枕边人低吟:"你若是再说话,今晚可以考虑不睡了。"
......
(作者有话说:此处疯狂cue檀健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