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纪锦华从床上醒来桌上的字条告诉她,她的伤已经没事了。她推开房门,看见了对面石凳上的宋时蔚:“你醒了。”
纪锦华问道:“我的船夫呢?”
宋时蔚说道:“他回去了,说今天另一个人会过来照看你。”
纪锦华知道,宋时蔚口中的“另一个人”,就是初霁云。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初霁云就出现在了丞相府:“我来接阿纪。”
宋时蔚说道:“纪姑娘伤还没有好全,还是让她安心养伤吧。”
纪锦华从院中出来:“我还是回去吧,我们有些事情要商议。”
宋时蔚一看是纪锦华,就无可奈何的说道:“你的伤还是要仔细些。”
纪锦华点头答应着。
说罢,纪锦华就跟着初霁云回去了。
初霁云漫不经心的说道:“看你还挺开心。”
纪锦华没太听清:“嗯?”
初霁云撇了撇嘴:“他倒是真喜欢你。”
纪锦华只觉得好笑:“怎么?你不喜欢我?”
初霁云只得脸红的看了纪锦华一眼:“我跟他才不一样。”
纪锦华更是笑得岔气:“是是是,你跟他才不一样。”
初霁云问道:“话说回来,他既然已经体会到了凡间那些情感,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纪锦华回答道:“嗯,差不多吧,等我寻一个契机,做一场戏,我们就可以回青丘了。”
丞相府。
宋时蔚父亲说道:“我决不允许你娶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户人家的小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宋时蔚本想解释些什么,但被他父亲拦住:“行了,你记住,你是丞相之子!梦可以时常做,但必须醒!”
说罢,他便摔门离去。
宋时蔚只觉得自己无力回天,却又分身乏术,他想去找纪锦华,到了纪锦华的住处,他敲了敲门,进去后,宋时蔚一脸的委屈,看着对面的纪锦华,他不忍心开口说出事实。
反倒是纪锦华先开口:“宋公子,我过几天就会离开宁安镇。”
“本来想着登门告别,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省的跑一趟。”
宋时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就要走?”
纪锦华说道:“确实有些突然,但宁安镇终归不是我的家。”
宋时蔚不语。
她继续说道:“就像这里其实也不是你的家一样,你是丞相之子,家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城,你终归是要回家的。”
宋时蔚只觉得心碎了一地,却还是说道:“那可不可以一起吃顿饭再走?”
纪锦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宋时蔚说道:“明日丞相府等你。”
纪锦华只记得那天宋时蔚走路失了神,差点磕到,他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却没有回丞相府,他来到了一处酒馆,正所谓借酒消愁,却没有人陪他一起。
宋时蔚刚坐下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公子怎么了,莫非是被伤了心?”
宋时蔚抬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你是谁?”
见宋时蔚不太清醒,奉华就更来劲了:
“公子就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不若公子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时蔚一是喝了酒,二是的确需要倾诉,便毫无戒备之心的将所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去。
她小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
奉华抬头看着他:“公子何必忧愁?若是不想让她走,那就强行将她留下来。”
宋时蔚有些醉了:“强行?”
奉华说道:“我父亲整日研究药理,给她下个药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只需要生米煮成熟饭,等她问起,你就说自己也不知道被谁下了药,她自然不会怪罪你,到时候,你还怕她走吗?”
宋时蔚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
奉华不断动摇他:“她这一去,可就再也不回来了,你难道真的舍得吗?”
宋时蔚一直犹豫不决,奉华却按捺不住,施了点灵力,让宋时蔚有自己意识的同时听自己的命令。
宋时蔚在酒里下了药,菜品却都是完好无损的。
第二天正午,纪锦华和初霁云来到丞相府门口。
在丞相府门外,纪锦华嘱托初霁云等她的时候自己买些吃的垫垫肚子。
初霁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进去了,他反而会不自在。”
纪锦华迈入丞相府,进到了里屋:“你父亲今日不在?”
宋时蔚回答道:“他今天回京办点事,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纪锦华点了点头:“这样啊。”
宋时蔚认真的说道:“纪姑娘,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我在努力尝试说服父亲,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不可以,不要走。”
纪锦华竟也有些不忍心:“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困住我,我的脚长在我自己身上,它们只会听我的,天地如此广大,只希望宋公子也不要拘泥于京都城与此处。”
宋时蔚感到一阵阵的心绞痛,他只是缓缓的看着面前心怡的纪锦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仔细想想,纪锦华说的没有什么不对,他也没有幻想过纪锦华会为了他而留下来,那反而不是她。
正当他想放弃时,耳边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告诉他“那碗酒,纪锦华必须喝。”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而看见自己的双手举起面前的酒杯,只听见嘴里吐出几个字:“纪姑娘,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