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抉择

转眼便已是深秋，丁程鑫的屋子里是不是传出几声低咳声。这几日，前来拜访的客人都被无一例外地挡在了丁府门外。

丁程鑫细细描摹着自己许久前派人寻到的大家字帖，听着书案前跪在地上的人在汇报着如今京都的状况。

丁程鑫停笔的那一瞬间，原本滔滔不绝的人也停了话。丁程鑫抬眸看向他，眼里满是审视：“没了？”

“回公子，没了。”

丁程鑫有些兴致缺缺，低咳几声后，挥手让人离开了。

刘耀文端着药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盯着书案出神的丁程鑫。察觉到了来人，丁程鑫淡淡开口：“耀文，你说，我真的要做那些事吗？”

刘耀文放下药碗，看向了丁程鑫。他不知道丁程鑫为了报仇究竟做了多少，但他却在丁程鑫毫不避讳地行动下知道，一旦第一环开始，环环相扣，等待丁程鑫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没有一丝生机。

“丁哥——”刘耀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丁哥的层层布局，是有原因的，他不知他的苦，不能劝他结束；同样，作为他的弟弟，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自己视为亲哥哥的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丁程鑫随即笑了笑，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喝了药，便借口自己疲惫，让刘耀文离开了。

看着刘耀文离去的关门声，丁程鑫喃喃：“耀文，要是你知道我利用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已经离去的刘耀文不会回答，已经下定决心的丁程鑫也得不到回答。无论结局如何，一切已经开始。

不久，御史大夫上奏，直言宋氏嫡子言辞失当、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抨击宋氏家主管教不当。璟元帝闻言大怒，下令处斩宋氏嫡子，宋父被责令在家反省三月，罚俸二年。

宋父为嫡子求情，再惹陛下盛怒，宋父被免除官职，赋闲在家。

丁府庭院之内，丁程鑫与曲涵之正在下棋。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二人在庭院之内一来一回。

曲涵之为什么选择这么做？

曲涵之这一问，问得丁程鑫顿了一瞬，随后开口道：

丁程鑫当今陛下的愿望，就是创立如高祖太祖那般的太平盛世，所以，不管如何，宋家嫡子免不了一顿罚。至于为什么会是处斩，那当然是因为开口的人是御史大夫。而宋家主，明知自己求情一定会犯了陛下的忌讳，但为了儿子，他必须这么做。宋氏一族向来同气连枝，这样一来，宋氏必然受挫。

曲涵之我竟不知，连御史大夫都能为你所用。

丁程鑫他不是为我所用，而是那位宋家嫡子刚好惹到了他而已。

曲涵之哦？

丁程鑫御史大夫颇为疼爱自己的孙女，你不是不知。宋家那位嫡子又素来是个拎不清的，碰见那样天仙似的美人，能不调戏几句？

曲涵之看来，他们相遇，不是意外。

曲涵之冷静下了一子，开口道。

丁程鑫谁知道呢？

丁程鑫笑着开口，同时落下了最后一子。

丁程鑫师兄，我赢了。

曲涵之哈哈哈，我素来下棋赢不过你，今日也一样。只不过，阿程，凡事都有例外。我下不过你，总有人可以。

丁程鑫但笑不语，目送着曲涵之远去，终于抑制不住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