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曌闭上眼睛以后,困意袭来,以前生活的碎片像电影一样出现在她的梦里,她蹙起了眉,以前对于黎曌来说无疑是糟心的。
只是短暂的,黎曌不知梦到了什么,睫毛轻颤,她只觉得头好重,梦里的一切突然就看不清楚了,她在梦里挣扎着,想看清楚,却无力。黎曌又迷迷糊糊了一会,缓缓睁开了眼,手下意识地遮挡了下灯刺眼的光芒,她喝了杯她常喝的凉茶,苦涩的味道刺激这大脑清醒。黎曌看了看时间,嗯,差不多了,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穿好,推开门,径直走向地下车库,开了辆超跑飙向黎家。
黎家作为鼎盛家族,子孙后代都在灯红酒绿的帝城中心,但黎家老宅却仍旧在城郊,庞大,独居山水间,听闻是黎家老辈不愿再去理会财阀争斗,也很少出山,上次帝城被黎家震动还是黎老爷子唯一的女儿——黎缘,也就是黎曌的母亲出嫁时。黎家老辈虽是隐居,但黎家的根基牢固不可动摇,老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黎曌开车一向狂野,毕竟黎家的牌照也没人敢拦。她穿梭了大半个帝城,身边的大厦逐渐替换成了千年古树,快到了。直到一座标准的江南古宅的出现,黎曌停下了车。
黎家的佣人不多,老人们不喜被人打扰,黎曌走到大厅也只是看到了郝管家正陪着黎老爷子下棋。“外公”黎曌低了下头,叫了声。黎老爷子黎岸霖转头,推了推老花眼镜,看了下黎曌,轻点了下头,转头慢悠悠地吩咐郝管家:“去把大家都叫来吧,一年一次的家族聚会也真是麻烦。”郝管家应了声,便通知佣人们去叫各位先生女士少爷小姐了。
不一会,几簇人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大厅,黎缘也在其中。“妈。”黎曌走过去,黎缘淡淡笑了下,随着黎曌落座。黎曌往后看去,是小姨——黎筱和堂舅——黎佑康几家。“小姨,堂舅”黎曌尊敬地低了下头,客气地喊了声。黎筱微微一笑,坐到黎缘旁边,看着黎曌说道:“真好,没忘规矩。我外甥女外貌才华教养,哪样都是顶尖的。”做母亲的听到别人赞扬自己女儿,心里自然高兴,黎缘与妹妹攀谈起来。另一旁的堂舅一个劲地向老爷子介绍自家的女儿——黎清清,老爷子也就随意看了几眼,冷声敷衍道:“嗯,家长好好教教。”这不就在暗示黎清清没涵养没家教,也是乐器书法绘画舞蹈样样都学,却没有一个出众,家长面子上过不去,就拿点钱打通关系,弄了点没含金量的证书或者奖牌,黎清清这个人也不知道收敛,就真以为自己是个名媛千金了,实际她什么都不会,学业也怎么样,就只能拿那几个钱显摆,她父母还要捧着她,黎老爷子他在财阀圈争斗了半辈子,自然是看不惯这种人,想是自己弟弟的儿子的女儿,就给点面子,但不多。黎佑康听了,自然知道话外有几分意思,便也只是干笑了几声,又听到黎曌的问好,赶紧结束这尴尬的话题,脸上挂着笑道:“哎呀,小曌回来了。不用那么客气,什么堂舅,喊舅舅啊。”客气什么,那是给你面子好吧,见了黎家的直系血脉就攀关系,这种人也是少见,黎曌在心里默默冷笑。黎缘听了,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茶杯,看向黎佑康,慢条斯理道:“规矩不能坏。”“那也是哈。”黎佑康讪笑了分,终于消停了。黎曌还没来得及享受安静的气氛,黎清清又开始发挥她奥斯卡般的演技了,她夹起嗓子,用自以为很可爱实际上很肉麻的声音对着黎曌自顾自地开始介绍自己:“姐姐好,我叫黎清清,我有幸和姐姐欣赏过同一个音乐剧,可那天姐姐并未理会我,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说到这,又合时机的苦涩地勾了勾唇角,仿佛自嘲般“也是,我没接受过大家族的教育……”黎曌对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有了免疫,直接开口打断:“音乐剧时你坐在前三排吗”“啊?”正沉浸在自己的演技里的黎清清不明所以,听了这话,就原原本本的回答:“不是,我坐在第六排。这……”“那就合理了,我坐在第一排。”黎曌依旧不变神色的说道,眼里却问着“你智商有问题吗,你觉得我看得到你吗”。这一下,黎清清觉得说不出的难堪席卷而来,看着黎曌若无其事,依旧静静地看着她的样子难掩气愤,可她不能反驳,因为黎曌的态度明面上看起来有任何问题,她此时要是再挑事,就更显得她咄咄逼人了,黎清清见没人给她打圆场,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默默落座
这时,老爷子发话了:“你说你没接受过大家族的教育,怎么是在怪黎家没你提供资源,没培养你,我以前派去教你的人是教了狗吗”声音中没有一丝怒气,却让人心生畏惧。老爷子一般不管小辈之间的事,今天却因为黎曌发了话,黎清清吓得不敢吱声。见老爷子似是发怒,黎佑康赶忙拉过女儿,对老爷子低声下气道:“表伯,您别生气,清清没有那个意思,她是怪自己没有好好学”他转头又对女儿说:“和姐姐道歉。”黎清清咬着唇,不情不愿地向着黎曌道歉:“对不起啊姐姐,我无意冒犯。”似乎是不甘心,边道歉边准备来一个90度的鞠躬,看着她的腰一点点弯下,黎筱不满地看着她,便拍拍坐着看动画片的儿子,轻声说:“小溪,你去门口接下哥哥,哥哥到了”宋衡溪听到哥哥回来,兴奋地起身,向门口飞奔,他并未注意到黎清清,狠狠撞了一下,宋衡溪不认识黎清清,没在意,继续跑着嘴里喊着“外公我去接哥哥”一溜烟地跑了。黎清清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宋衡溪撞到,身下一个控制不稳,“咚”的一声跪在了黎曌面前,差点扑在黎曌身上。黎曌见状也只是往后坐了坐,神情冷漠,看着黎清清愣了神的样子,无声地嘲笑,随后淡定从容地说道:“道个歉而已,何必行此大礼”黎清清涨红了脸,抬头望向黎曌,捕捉到了黎曌眼里的笑意,在笑她的蠢而不自知。黎缘转头和黎筱相视一笑,她自然懂妹妹的用意,转头看向黎清清的一瞬,眼里冷得像是结满了霜,声音也冷得像冰碴子:“还跪着做什么,不知道跪着折他人的寿吗”黎缘在财阀圈里待的时间不少,在商圈里斗,还斗的有头有脸,高位者的威严和黎曌如出一辙。黎清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是黎佑康把她拉起来,拽到一边,瞪了她一眼,嫌弃她忙倒是没帮上,倒忙倒是一大堆,接着转身陪着笑脸打了圆场
“外公,妈妈,姨妈,姐姐,哥哥回来了!”清亮的童声打破了氛围,还带着些喘气。眨眼间,就见宋衡溪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的男子也渐渐走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