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完之后,方多病带着三人上了二楼的客房小憩了一阵,这才准备出城门,继续上路。出了天机阁,走在街道上,方多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离去,李莲花几人只得坐在一边的小摊里等待。
李莲花与师娘同坐在一张桌子旁,笛飞声则是倚着木头柱子,时而闭目小憩一下。李莲花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家小店,是一家卖包子的。小店里伙计不多,大概只有两个人在忙碌着。但这家店铺的生意倒是不错,来来往往的人都会买上一两个包子。这头往后面一看。这不,一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只见这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一边吃包子一边谈论着话题。李莲花来了精神,侧耳努力倾听他们的对话。
甲说道:“自从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李莲花李神医被拆穿,就是那十年之前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你们猜怎么着?”
乙连忙问道:“怎么着啦?”
丙也急了,说道:“你快说。”
见丁也是一脸好奇得看着自己,甲就说:“现在人家四顾门全员发动,都在找李相夷呢!”
丙听罢,一脸失望,道:“这大家伙谁不知道,还用得着你说吗?”
甲见三人没了兴趣,立马又说道:“听说李相夷是遭那角丽谯的暗算,中了碧茶之毒,才输给笛飞声的。如今,肯定是四顾门的人找到了解毒的方法,这才全员出动找李相夷的!你还别说,说不定过上几个月,就会有李相夷重出江湖,重新执掌四顾门的消息传出来!”
乙有些激动地说道:“真的!别人不说,我们老百姓最盼望的就是过上太平的好日子!”
丙说道:“希望这真是真的。”
丁说道:“肯定是真的,那李相夷既然肯在大会上现身,那必定是下定决心回到四顾门了啊,你们说是不是,兄弟们?”
甲说道:“是啊,来喝酒,喝酒。咱们兄弟几个再喝上一杯。”
李莲花听到此处撇过脸去,嘴里头有说不出的话,心里头有看不透的苦,眉目间又增添了几分愁。李莲花猛地喘了一口气,随即咳嗽了起来,师娘起身不停的拍着李莲花的背。突然,李莲花感到一阵血的腥味冲上来,到嗓子口,下一个咳嗽,这血就连带着出来了。染的地上一片猩红。李莲花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思绪飘荡着,不知心里是何感想。
笛飞声拿过一块手帕递给李莲花,见他还在愣神,道:
笛飞声(阿飞,盟主)“李莲花,李莲花。”
连着叫了两声,李莲花这才反应过来,接过笛飞声递来的手帕。缓缓擦拭着嘴角的血块。
擦完后,李莲花道:
李清竹(莲花)“谢谢啊,阿飞。”
伴随着李莲花虚弱的声音是一个苦笑。
苦笑里有着数不尽的苦楚,那么多人盼望着李相夷的归来。他们或许不是达官贵人,但他们之中一定会有朴实无华的老百姓。自己当年的一意孤行,导致四顾门的严重损失,难道这不是过错吗?自己永远忘不了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给四顾门带来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行医,为老百姓治病,自己又是图了什么呢……
李莲花思绪万千,却始终跨不去的是这一道心坎。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十年之前的时候;回到了那次大战的东海;回到了那个令他一生难忘的时刻。身上的伤痕累累,心里的苦痛连连,自己那时候才真正发现原来自己的自负会让整个四顾门遭殃,正如笛飞声所言的那样“一个剑客不应该有弱点。”
就在李莲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结之中时,方多病已经提着几捆酒壶寻找了过来。方多病在人来人往中十分明显,不仅是因为他手上提着的酒壶,还有他一身的华贵衣裳。
方多病老远就瞧见了李莲花三人,他拎着几捆酒壶向铺子的方向小跑过来。跑到近处,方多病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斑斑,他明显脚步一乱,连忙放下酒壶,进一步上前看李莲花的情况。
方多病(方小宝)“李莲花,你又咳血了。现在这么样啊?哪不舒服,我带你去找大夫。”
李莲花摆了摆手,道:
李清竹(莲花)“方小宝,你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了。况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也是知道的。”
方多病(方小宝)“我哪会信你啊,走,我带你去看大夫去。”
李莲花依旧不动。
方多病(方小宝)“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这时,师娘开口说话了:
师娘(芩婆)“方公子,这不仅是碧茶之毒,还有他自己的心结。这心结未解,这伤自然还在,找了大夫,也是无用。”
方多病这才作罢,看到笛飞声还是一动不动地倚在柱子旁。方多病就有些来气,道:
方多病(方小宝)“老笛,李莲花都这样了,你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快来帮忙啊。”
笛飞声无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多病。扶着李莲花起来,四人上了大街,回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