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冰哥，复习的怎么样啊？”林凡翘着椅子腿，一眼就望见了从后门进来的洛冰河。
“还行。”洛冰河言简意赅，“考个年纪前十应该不成问题。”
翘在半空的椅子一顿，然后缓缓下落，林凡扯了扯嘴角也只憋出一句：“是么，呵呵哈哈……”
除了洛冰河的从容/不知天高地厚/，其他同学要么临时抱佛脚要么拿着三支孔庙祈福拜漠北，剩下奇思妙想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的在写遗嘱。
同学A握着同学B的手：“如果我这次不幸被我妈弄死，请把我玩了五年的游戏账号，交给我的妹妹。”
同学B无情抽手：“这种深情伤感的时候你不给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得了吧就你？你爹我最多允许你埋在我旁边。”
洛冰河三人成绩参差不齐，考场也算得上天南地北，漠北甚至和他们不在一栋楼。
“东西带齐了吗？”漠北问。尚清华常年脑子离家，“洛冰河”也是一到考场就睡觉，漠北每次考试前都会提醒他们，已经成了习惯，当然主要是提醒尚清华，毕竟原来的洛冰河压根不写。
“嗯。”洛冰河检查了一遍。
“我…等下，我2B铅不见了！”尚清华把笔袋里的东西摊开在桌上，签字笔、橡皮擦、饭卡、薄荷糖……就是没见2B铅。
漠北扫了一眼，熟练的从笔袋里拿出两支笔，“拿着。”
尚清华嘿嘿一笑，抽出笔：“一支就行，谢谢北哥。”
肖月凉拿着扫把进来：“劳动委员安排两组同学留下收拾考场，其他同学可以去找自己的考场了。”
南方特有的空中走廊贯穿几栋独立的教学楼，朝阳给流动的人群镀上了一层金光。
不算宽敞的过道里被搬出来的桌椅书本占据了大半，平日里宅在教室里的同学一齐涌出，仿佛凭空多出来了许多人，连过路都成了问题。
尽管是这样也有不少人争分夺秒的看书，有些人被挤的烦了甚至直接坐在过道的桌子上背书，能看一点是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页看见的知识点会不会变成一道大题。
考场还没收拾好，洛冰河只能和其他同学在场外等候，洛冰河很不喜欢这种拥挤的感觉于是一个人走去一旁的连廊，那头是实验楼一般不会有人在，此刻也成了为数不多的安静地。
楼下摆着几个巨大的架子，上面盖着黑色的遮阳网，听尚清华说是初三体考的休息处，现在还没有人，周围却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莫名的严肃感。
洛冰河无语沉默，这个世界和从前的差距太多，恍惚的像是在做梦，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在以什么样的方式运行着，仅仅是这样的角落便透露出秩序，那这以外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洛冰河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这个世界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奇妙美好。
“请各位考生有序进入考场。”
广播里传来沈清秋的声音，洛冰河猛然回神，声音在电流里显得有些失真，沈清秋的声音是清冷甚至可以说有些温婉的，光听声音颇有谦谦君子之感。
沈清秋的话像是启动了某个开关，一时间停滞的人流瞬间流动起来。
洛冰河深吸一口气把多余的想法赶出脑海，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试，一切等以后再说。
“请监考老师分发答题卡。”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考生开始答题，请考生诚信作答。”
考场顿时只剩下了沙沙的答题声，讲台监考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剃着板寸，进考场前尚清华提醒过小心点他。有些臃肿的身材挤在狭小的座椅上，微眯着眼，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可小心的？
教室后面还有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应该是个实习老师。
最后一个考场里的都是些差生，连巡考都懒得差。鱼龙混杂，有些人随便写了两下就开始睡觉，如果不是要求不许提前交卷恐怕这个考场刚开始半小时就得清空。
当人也有些作弊的，偷摸递小纸条，只要不过分的把手机拿出来监考老师也当做没看见，毕竟这里面的人再怎么互抄也抄不出什么花。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对于洛冰河来说不算难，给作文留了很多时间，高中作文基本都是议论文，这需要很多名人史实积累，对洛冰河这种初来乍到的是个不小的挑战。
“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考生注意掌握时间。”
讲台上的男人好像醒了，慢腾腾挪动身体坐的直了些。他是个体育老师（虽然看起来不像），按道理他没有监考资格，可他就是来了，也没人敢质疑。
那老师拿起讲台上的水杯，喝了口茶把茶叶啐在地上，离得近的同学有些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板凳。
“咳咳—”
同学们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向他，他似乎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扫视一圈，眼神带着鄙夷将杯子放下慢慢开口：“考试是检验你们学习成果的东西，但是总有人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欺骗老师，欺骗父母，但是这最终都是在欺骗你们自己，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洛冰河皱起眉，周围人也和他一样，但也只能暗骂两声。
眼看那老师又要开口，后面的实习老师忍不住打断他：“吴老师，现在还在考试，请保持考场纪律。”
小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被打断了的吴老师一愣，眯着眼看她，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边掏烟一边往考场外走，留下实习老师脸色难看的维护考场纪律。
洛冰河用余光撇了她一眼，垂眸继续涂答题卡。
看起来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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