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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海面上驶行了两日有余,陆地的形状已然隐隐若显。
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村民们的情绪也愈发激烈,个个义愤填膺,势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他们忘了,蛮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方多病看着气势高昂的村民,不免担忧起他们计划的可实施程度。
这些人现在看起来是目标一致,但到底还是不可控因素。
处于沉思之际的方多病连笛飞声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都没发现,以至于笛飞声忽地出声,吓得他险些跳起来。
方多病抚着胸口平顺着自己的呼吸,幽怨道:
方多病阿飞,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笛飞声闻言挑了挑眉,调侃道:
笛飞声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笛飞声的回话太过反常,听的方多病直呼像变了一个人。
笛飞声兴致不错,便顺着他的话接道:
笛飞声那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他以前是怎样的人?
方多病想着外界对笛飞声的评价,无一不是冷冰冰的杀人魔头,亦或是心狠手辣的无情机器。
如若自己没与他接触过,还真就信了。
现在看看,那些传闻实在是偏激,是半点做不得数的。
他清了清嗓,细数着与他共同的经历,认真地说道:
方多病你为人仗义,说一不二。
方多病虽然表面上嫌弃得不行,实际上比谁都关心。
这后半句话虽未指名道姓,但两人都明镜得说的是谁。
笛飞声并不否认自己对李相夷的关注多于常人。
准确的来说是在得知他中了碧茶之毒以后。
因为深知其毒素的危害之大,所以更加忧心他的病情。
他常常提起的东海之约,何尝不是一种让李相夷好好活下去的另类方式呢。
说李莲花,李莲花到。
只见他迈着轻步悠悠地走过来,最后在与方多病和笛飞声并排的位置站定。
方多病见李莲花来了,在确定他身后无人随行后,终是把憋了两天的话问了出来。
方多病李莲花,你那天和楼姑娘都说什么了啊?
方多病至今都记得那日李莲花把楼茯书叫出去密谈回来后,两个人的状态都明显有了变化。
具体体现在他们之中好像环绕着一股结界,旁人都无法介入的那种。
李莲花略一迟疑,眼色微微失神。
思绪回到两日前。
李莲花和楼茯书一前一后走出了休息室,直至拐角处才停下。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低垂着头,各有所思。
在这无言的须臾间,楼茯书回想起数番自己说过的话。
在确认除非细究否则不会发现漏洞后,才稍微放松了些。
李莲花则是在辗转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阿楼。”
一声轻唤,将楼茯书的记忆瞬间拉回礁岸村,他们初识的那天。
眼前人与虚影慢慢重合,楼茯书掩下眸光潋滟,柔声回应道:“公子。”
明明耳边尽是海风呼啸,却总觉得环境在升温。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楼茯书一愣,抬眼对上李莲花清澈如水的双瞳,不知所谓。
谁料,在与之目光相接的刹那间,大量记忆画面涌入楼茯书的脑海。
又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末了,楼茯书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真心的话。
“也许...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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