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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本就不大，周伍的声音足以传遍船只每个角落。
官兵们在得知周伍与这些浮石之间的渊源后，纷纷感慨一声，唏嘘不已。
众人都心知肚明，他的那些兄弟，怕是凶多吉少了。
…
官船在海面上航行了三日有余。
在此期间，他们发现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漂着三两块浮石。
周伍也从刚开始的悲恸欲绝，到最后的麻木不堪，整个人都尽显颓废的气息。
说来也奇怪，他们的头顶上方一直有一大片乌云遮蔽着天空，大有即将电闪雷鸣，降大暴雨的预兆。
可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与此同时的陇城内，也是同一番天象。
乌云蔽天，数日未消散。
此等空前绝景，引得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传来传去就成了陇城有人作恶多端，酿成大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便是其降罚的预兆。
只不过城主一朝瘫痪在床，城中迟迟无人站出来主事。
副城主被那几个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老东西缠得根本脱不开身，天天忙着互相吹捧奉承，哪里顾得上城中流言飞起。
好不容易能抽出心思想打理一下事务，可看着眼前这堆积成小山堆的桌子，又登时没了兴致。
这几天他连大门都没迈出去过几步，自然对天上的异象也不甚了解。
就在他计划着要大显身手之际，亲信却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任是什么人在听到这两种消息一同出现时，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先听后者。
副城主也不例外。
坏消息是，京城来人了。
他们服饰华美，座骑良驹，为首的人更是身着麒麟服，腰佩绣春刀，满身肃杀。
不同于陇城百姓对当朝皇帝的存在已然日渐消退，他们这些地方官在上任之前可是面见过皇帝的。
对于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是再清楚不过了。
光凭亲信的口述就能推断出这些人怕不是御用的仪仗队，皇帝亲设的拱卫司，锦衣亲都指挥使司。
简称就是，锦衣卫！
据说这些人不受司法部门管制，只听令于皇帝。
皇帝还特令他们掌管刑狱，赋予其巡查缉捕之权，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等一系列相关事宜。
如今他们却出现在这里...
副城主心烦意乱，想着自己在暗地里干的那些事应该足够隐蔽，抱着侥幸心理赌他们不会察觉到。
只是事总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乃是常态。
亲信见自家主子脸色黑的难看，就识趣地站在一旁，没去添堵。
至于剩下的好消息，等主子一会再听也不迟。
没曾想，还没等副城主从一阵担忧后怕中缓过劲来，就听下人来传报说皇帝御卫要见他。
副城主不敢耽搁，临行前想起还有个好消息没听，便随口提了一嘴。
亲信如是说道，好消息是城主那边的人派来传话说，大人的病况有所好转，离彻底恢复指日可待！
副城主只觉眼前一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亲信是知道自家主子和城主的关系其实是不错的，便以为他是真心想让其快点好起来。
其实呢？完全相反！
这几年来他一直伪装着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装成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到最后连自己的亲信也被骗了过去。
他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谁甘愿天天被叫上一句“副城主”？
有贺峥这个城主压在他头上，他就永远也抬不起头。
前些天贺峥中风瘫痪一事传来，可把他高兴毁了，以为自己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
却不料预想中的风光一点都没有不说，烦心事倒是越堆越多。
现在又说那老家伙彻底恢复指日可待了，那他这几天忙成连轴转的，给谁看呢？
副城主越想越气，气血上涌，郁结凝成的血喷薄而出，意识逐渐模糊。
：“大人！大人！”
：“来人啊！快叫大夫！大人昏倒了！”
：“…”
府医急燎燎地赶来。
探鼻息，翻眼皮，看舌苔，把脉搏。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副城主他...
也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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