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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
离出海前往花鸟岛还有七个时辰。
李莲花几人时隔一周,再次走进了美味斋。
还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伙计。
伙计扬起他的招牌笑容,问道:“几位客官,来点什么?”
李莲花三人戴着人皮面具,不好开口,容易露馅。
楼茯书顺势接过话,将店里的特色美味都点了个遍。
伙计就差直呼“老板大气!”了。
他喜滋滋地拿着记单进了庖厨间,楼茯书也随后走到前台付了账。
这笔钱取自“天曲赋”时得到的打赏。
那可是笔不菲的数额。
她和栾娘都觉得对方才是理应收下这笔巨款的人,双方在百般推拒后,最终各退一步,一分为二,由楼茯书拿大头。
现在的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只不过行事过于低调,除她本人和思雅苑的姑娘们之外,无人再知晓。
提及思雅苑,楼茯书又想起自己明日便会前往那花鸟岛,归期不定,行踪未明,一切尽是不可知。
虽说姑娘们现今的琴技水平,排在整条烟柳巷上,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手。
就算哪日烟柳巷再操办一场什么“第一琴坊”的赛事,思雅苑也绝对会轻松拔得头筹。
可凡事还要往长远了看。
若以楼内现存的古琴曲谱和姑娘们参差不齐的水平来看,饶然她们会风光一段时间,但是接踵而来的就会是怠惰期。
世人皆爱慕虚荣,至今鲜少有人能幸免。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谁也无法保证她们会不会被钱财冲昏了头脑,干出什么懊悔终生的事。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不能白白辜负她们口口声声唤着自己的一句“先生”。
想到这,楼茯书不由得加快了手上扒饭的动作。
能快一刻,说不定就能多默写出一份古琴曲谱。
这可都是能维持姑娘们生计的东西,马虎不得。
李莲花三人见此,虽不明其因,但也相继提了些速度。
是以几人堪堪把速度维持在风卷残云的临界点,也丝毫不见粗鲁的姿态。
一直偷瞄着他们的的伙计嘴角一抽,心中暗叹道:“优雅,实在是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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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楼茯书与李莲花三人在美味斋门口分别。
前者径直去了思雅苑,后者则以李莲花为首,信步闲游地走在大街上。
方多病和笛飞声一左一右地跟着,亦步亦趋。
李莲花没说自己要去哪里,方多病和笛飞声二人也没多问。
…
周边的环境愈发熟悉起来,方多病刚想问这是哪里,就见写有“鲁氏木坊”字样的牌匾映入眼帘。
不等他发出疑问,李莲花就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大步走进店铺。
没过一会儿,就见他抱着个布袋走了出来。
方多病好奇心使然,几次询问这里装的是什么,都被李莲花一一挡了回去。
美名其曰:“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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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几人照常围坐在大堂客桌前吃着饭。
还是一人一碗粥,和几盘清淡小菜。
客栈老板看看人群中很是乍眼的四个人,又低头翻了翻他们的入住记录,心下犯着嘀咕。
这些个人的房屋租金明日就到期了,他们也没什么明确表示要不要再租。
他的客栈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他们一样不找事又好伺候的冤大头了,要不自己腆着脸去问一问?
客栈老板临睡前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提一嘴,殊不知他口中的“冤大头”们正收拾着行囊,为明日出海做着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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