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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茯书正踌躇着自己要不要跟进客栈,客栈老板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起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即便低垂着头,也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带着好奇与探究。
一时间,楼茯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方多病左右看看,李莲花和笛飞声较他而言,都是相对内敛的性子,如此“出风头”的事情,应当是不屑做的。
谁料李莲花率先开口,一反常态地说道:
李莲花阿楼,快进来,外面风寒。
这话一出,在场人的神色都变了,精气神比方才提高了好几度,停下手中的活竖着耳朵听。
活是永远干不完的,但八卦不是一直有的。更何况据目前情势来看,大抵是谁家小两口吵架了,正冷战呢。
不说别的,就这种鸡毛蒜皮儿女情长的小事,是他们最爱听的一种。
天时地利人和的,这不得听个全?
方多病懵了,迷惘的眼神在李莲花和楼茯书的身上来回扫着,心想着这发展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这种场合下,不该是他出马的吗?
像笛飞声这种波澜不惊的人,也难得有些动容。
他印象中的李相夷怎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难不成碧茶之毒还有侵占脑子的毒效?
是了,笛飞声最先想的是李莲花脑子出了问题,再然后才想起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原来是楼姑娘,那便不足为奇。
虽然他自己无心情事,但作为旁观者,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要说这两人对彼此都没那个意思,他是肯定不信的。
都是聪明人,却硬要装糊涂。
笛飞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莲花,泰然自若的作态,宛若无事发生。
不禁来了些兴致。
装吧,演吧!
他倒要看看,李相夷能揣着这心思忍到几时才戳破!
…
其实楼茯书在听到李莲花的这番话后,并没有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反而觉得他是在帮自己开脱,转移旁人的注目。
有人给了台阶下,她自然要领情乖乖走。
于是,她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李莲花身边,淡淡开口道:
楼茯书谢公子关怀。
客栈老板一直在留意李莲花和楼茯书之间的互动,虽然后者戴着面纱看不清神色,但架不住前者藏不住事的耳朵啊!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从耳垂肉眼可见迅速窜红至耳尖。
这不是羞赧是什么!
客栈老板回想起这几人刚来时的情形,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上道的憨笑着:“这位便是李公子的夫人吧!快快有请!”
“公子记挂,留了间单人客房,一直在等您入住呢!”
他边说边虚扶着楼茯书,摊开右臂,作着请礼,示意她跟着走。
楼茯书不知所措,抬眼望了望李莲花,眼神询问她是否可以跟他前去。
李莲花微微颔首,意思是可以。
楼茯书盛情难却,只能跟在客栈老板身后,朝楼上走去。
她还时不时向楼下瞥几眼,想看看李莲花的反应会怎样。
可是怎么看怎么觉着,他好像在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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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也确实是在刻意回避楼茯书探来的目光,好不容易淡了几分的双耳,再度爆红。
客栈老板那声“夫人”,把他做了一路的心里建设悉数毁掉。
只因他联想到了适才与石水单独谈话时,石水说的那句:“你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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