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这具身体身体生来就是个劳累的命,也才七天而已,我竟然开始习惯了卑微婢女的洗衣生活,我想可能是图一时新鲜,也因为对未来有着期待。
毕竟我米奈在大学毕业之前可能做到事业和爱情双丰收,嘻嘻!
小环“明月,怎么莫名其妙笑起来了,你没事吧!”
小环不解的声音传入耳畔。
我猛一回神,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了
我“我是一想到近日和浣衣房众姐妹相处甚欢,心里就忍不住高兴啊,嘿嘿!”
小环“是啊,自从浣衣坊活络起来,大家干起活来好像也没那么无趣了,这些都是明月你的功劳呢!”
我“嘿嘿,别夸我啊!我会骄傲的。”
不要夸我啊,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哪怕我现实社恐,在这里也得伪装一番,有空我得问问咪啾,如果完成不了任务,会不会有什么不人道的惩罚。
此时只有我和小环,各端一大盆洗净的衣物准备到别院晒去。
自从那狗熊回来后,衣服量显著增加,确有纨绔子弟之风范!前院已经晾不下那么多衣服,经大丫鬟梅姐指点,便跑到这别院来。
还好路程不远也不复杂,谈笑间,目的地就在眼前。
阳光泻了满院,院角种满了不知名的争奇斗妍的花儿,战况十分激烈,我们拿出准备好的细绳,在院中拉起了八卦阵。
我顺手撩起一件月白色长衫搭上细绳,整理之时,却发现袖口处隐隐有个符一类的东西,似乎还绣了字。
我凑近瞧了个仔细,原来真是道灵符,上面绣着“护佑吾儿福寿安康”字样。
这平西王王妃竟是个信佛之人,狗熊大坏蛋想要福寿安康,做你的大头梦吧!
据说人小的时候,爱憎分明,且爱恨根深蒂固,轻易不能改变,于是,我小时候看过电视的后遗症就是,对狗熊成见颇深,一个理智没能压住暴力因子,竟伸手将符给撕了下来,我得给祈福的好人腾个位子。
“叮!”
咪啾“住…手,唉,还是晚了一步。”
咪啾的声音又在高空中响起来。
我(控诉)“你干嘛啊咪啾,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咪啾“咪啾提醒宿主,你刚刚的行为严重影响了事态发展,致使男主朱慈煊出场时间延后,今后宿主情感发展线有可能会脱离剧本。”
我(右手扇左手)“叫你这么手欠!”
我(作出可怜状)“咪啾,有什么办法弥补么?你应该提前告知我的,我怎么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就行差步错了呢,呜呜呜~”
咪啾“唉,你等会,我去和上面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改个剧本,等等…我好像要…没…电…了,等…我…”
“啪!”
咪啾强行关机。
我(哀嚎)“你要我怎么等嘛,你关机后这个世界就会开始运转啊!”
小环“明月?你…在说什么啊?关什么鸡啊?”
小环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我“嗯?我…我是说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女子好逑,只是喜欢归喜欢,自从你家公子回来,工作量加大不说,工钱还不上涨,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小环“明月,注意措辞,那是咱们家公子!”
我(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嘴硬)“我可不承认!他这种大人物我可不敢攀关系,不然以后怎么噶的都不知道,呃,我的意思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环突然僵住脸上笑容,垂下头,缓缓地小心翼翼地问我
小环“明月,那件事,你真的完全放下,一点也不在意了吗?”
诶?那件事是指哪件事?条件反射正想问出口,小环竟哽咽地打断了我
小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们也不会沦为下人,你也不会受罪,更不会白日里强颜欢笑,夜里却是咽泪装欢。”
我哪有强颜欢笑,我用我美丽的秀发发誓,我笑得比真金还真啊!
小环说的那件事,难道就是害她们险些丧命幸被吴三桂所救那件事吗?和小环有什么关系?
不忍心看她伤心的样子,我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我“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们不是又有新目标了吗?我们要齐心协力,勇敢向目标迈进,走出浣衣坊不是梦!”
小环抬头,泪眼婆娑望着我,拧着眉,重重点了点头。
小环“啊!遭了!”
小环她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我七魂丢了五魂。
我“怎么了这是?”
小环“木……木兰花忘拿了!”
我“哦,没事,回去拿就是了。”
不辜负小环整日奔波劳累尽往八卦丫环堆里扎,终于得到一条有效信息:那狗熊偏爱木兰花。
我想象着一只笨重的大狗熊,肥耳上别着一朵木兰花的样子,就觉得滑稽的很。
听她说完这条信息后我就提出了建议:在狗熊衣服上贴上浸润的木兰花花瓣,待晾干后,花香自然扩散到整件衣服上去,芳香沁人,没准儿引起狗熊注意,我们就能因此发迹。
想法是好的,效果嘛,有待考证,总之,有位伟人说得好,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我“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我嘱咐她路上小心,千万不能让有心人知道。
目送她离开,我蹲下来,捡了个树枝画圈圈,诅咒一下那狗熊,忽而突发奇想,简单几笔,画了一只熊大,旁边跟了一只熊二,我托着下巴,对自己的杰作赞叹不已
我“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哪!”
神秘公子“你画的是什么?”
咦,居然有人?
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比韩红的天籁还要天籁,虽是男声,但却让人只觉鲍鱼之肆如遇春风,使人内心澄澈,忘记这是一个问句,只顾回味了。
那人见我不答,又兀自问道
神秘公子“是熊么?倒有几分可爱。”
终于回过神来,正好听到他说狗熊(此处代指吴应熊)可爱,气不打一处来,起立旋身一气呵成,在看清来人容貌之前,已经吼了出来
我“哼,他要可爱,过街老鼠在这大清朝都可以当宠物养了!”
(作者说:也不是不可以~)
糟了糟了,为什么每次跟狗熊沾边我都可以轻易失去理智,人家坏是坏,也没招我惹我啊!所以当理智回魂,看清来人时,我恨不得找个蚂蚁洞钻进去,当然,这件事无法实现的结果就是,尴尬的红晕一直从脖颈延伸到耳根。
等等,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人是天上哪个宫的神子,是犯了错被贬下凡尝尽人间烟火的么?
那人站在微光中,破晓时分的晨曦将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挺拔的身姿,精致如刀刻的五官都像来自于米开朗琪罗大师的手笔,幽深的黑瞳仿佛漩涡般要将人吸进去,总之总之,再多的词汇也形容不出他的潇洒出众。
我自信不属于花痴范畴,也没有收集那些酷帅男星的兴趣,可对眼前这个人,我愿意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穷尽溢美之词来赞美他,末了加一句,可望而不可即。
我貌似看到玉雕般的脸上出现一抹戏谑的笑容??该死,我被嘲笑了!
平复了惊艳的情绪,脸也恢复了原来的温度,我终于可以心平气和面对他,但依旧不敢看他的脸。我极有丫环风度地向他福了福身,垂首问道
我“这里是下人活动的地方,公子是迷路了么?”
神秘公子(惊诧)“你不认识我?”
我(装模作样)“奴婢是浣衣坊的丫鬟,自然无幸见到老爷和公子的贵宾。如果公子着实迷路,奴婢可为您指一段路,待见了其他人,再由他们引您去前厅吧!”
只见他皱了皱剑眉,用探究的目光紧盯着我,我这刚抬起的头又被他逼着垂下了。看,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等等,他是我穿越过来看到的第一个男子,难道就是,朱慈煊!
我(激动地抬起头,眼中冒着金光,试探问)“你…你是朱…”
神秘公子“小丫头为何要骂人?”(皱眉,不悦)
不行,不能乱说,吴三桂本来和朱慈煊就是对头,万一不是,我不是得死到临头?
神秘公子“咦,那是…”
他咦什么?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瞟去,竟是被我扔在地上的狗熊衣袖上的祈福符!
我暗叫不妙,作饿狼扑羊状拾起了那块符,一副惊喜样
我“啊,可算找到你了!”(一面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
那人貌似有些不高兴,呸呸,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我招你惹你了?你共情能力不要太强好吧!狗熊难不成是你的好基友?
我战战兢兢挪到他面前,仰视他,忽略心中对他莫名产生的一丝敬畏
我“洗衣时发现这道符缝在公子衣袖上,可刚才晾衣服时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找了许久,竟就在脚边,嗐,许是颜色与地砖太过相似,一时花了眼。”
我自认为谎圆得不错,希望他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才行。
只见他伸出葱削般白净修长的手指竟将符接了过去,反复考究打量。知道随便打断别人沉思不礼貌,可我自知耐心不足,真没多少功夫陪他发呆,于是我试探问道
我“公子,可需要我为您引路?”
他不理我,竟然忽视我,我那本就破碎的自尊心瞬间化成渣,随风而逝。
神秘公子(径自喃喃)“听说这祈福符脱离衣物似乎就不灵了。”
我大惊,这下祸闯大了,封建社会的封建枷锁绝非我三言两语就可打开的,不要还没遇见朱慈煊,就先见阎王了吧!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我内心真的慌了,要是狗熊知道我干的“好事”,以他的性格,不要了我的小命才怪,生命本就是这种人视为草芥的东西,万一咪啾也救不了我,我还回不回家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