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催泪尖叫
鹭鸶队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他们没有选择自己开车,而是选择了更快的方式——打车!
作为每日的生计,城市中每位司机都有着不亚于赛车高手的开车水平,所以对于速度而言,选他们正合适。
程朝三人坐上车,司机是一位热情的大汉。他扯着本地方言道:“三位老兄,去哪儿?”
程朝将三处位置告诉了他。
“咦?”大汉疑惑,“那里可不近啊!”
程朝更爽快。他在出示身份证明后,直接从钱包中抽出一大沓红
钞递给大汉:“事态紧急,我们只求速度,而且直到今晚结束,我希望你能一直做我们的司机!这是心意,请收下。”
“哦?”看到程朝如此直接,大汉也没怠慢,立刻发动引擎,踩紧油门,“帮警察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放心吧同志,无论刀山火海,我老雷必会谁时到达!”
说完,立刻发动了车子。
至于程朝递来的钞票,他看都没看一眼。
“谢谢您,等此案破了,我一定会通知上面给你颁个奖!”程朝由衷道,他将握着钱包的手收回,然后将那省钞票悄悄塞在了车门下的贮物洞里。
“就等你这句话呢,上次帮警察发的奖,到现在同行看了都羡慕呢!”雷司机哈哈大笑,加快了速度....在后来的几个小时,鹭鸶队三人分别对三处地方做了最快的调查。在其中一个小摊,他们收获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在那天的半夜,一个面包车司机驶向了他的店。
那是一个戴着口罩,墨镜,一个戴着一次性手套的男人,用200元买了一桶没什么用的猪血。
店主表示:“这人太奇怪了,我当时还觉得他有病——200元买猪血?
程朝拿出纸笔,在询问那人所长相后,横糊画出了画像。
当绫武上去看时,忍不住吐糟道:“靠,让我戴墨镜镜,口罩也差不多这个样子啊,程子你故意的吧?”
若岚则朝他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像杨源样侠肝义胆呗,你看你那样=-=”
“好了。”程朝挥挥手,打断二人,“你们先赶紧回去吧,我有预感,不消三天,甚至不用两天,此案必破!”
“你呢?”若岚问。
“我要独自去一个地方调查。”程朝神秘的举起手中的地图晃了晃道。
(过渡.....)
当程朝回到局里,已是晚八点。程朝先是问了下杨又的情况,然
后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除了偶尔喝了口水外,杨又一天都没进食,一直是像个傻子般坐着。”
“看来亲姐的死去对他而言,犹如天塌啊。”程朝想到这儿,迅速向楼上跑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熟睡中的杨源和在一旁忙活着整理案情的绫若二人。
“醒醒!”程朝拍了他一下,后者立刻飞一般的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太累了。”杨源一边说着,一边从柜中抽出一张白纸:“喏,我整理的都在这儿。”
程朝看那都没写玩的白纸,有些惊讶:“这么点儿?”
“别提了。”杨源苦笑,”两百多个电话,你敢信,全是在骂我们警察不会办案。学生,老师,校长,甚至还有领导——他们的说辞大概一致:杨又不可能犯罪!不过,一位女学生却帮了我大忙。”杨源眉头渐松,“她曾经疯狂追求过杨又,无论偷窥还是跟踪,她都做过,虽然一直被拒绝,但却一直坚持到如今——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杨又有姐姐的人,她也是唯一一个用不重复脏话骂了我近半小时的人。不过,她却提供了整张纸的线索!
“哦?”程朝立刻看向白纸
1.杨又从来不上晚自习,因为他找了一个晚上刷碗打扫卫生的兼职,但收入不多
2.杨又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姐姐,叫杨筝。
3.杨又一毕业,就把所有学习工具全部卖掉了。
4.杨又的姐姐杨筝做过很多工作,给隔壁人家带孩子,搬砖等等各种事务,只要有活她就干,经常弄得满身油污。
5.杨又爱吃苹果,不削皮
6.杨又除了班上嫉妒他的男生外没有任何仇人。班上很多女孩都喜欢他,都送过他礼物,但杨又除了食品类其它一概不收。
7.杨又和姐姐与隔壁邻居关系很好,经常受到过关照。
8.杨又没有特殊癖好,但脑子有时会不怎么正常,似乎是有什么疾病。杨又很胆小。
9.杨又曾经受过校暴,不过被一个女生给“救”了,这个女生就是他姐姐。
程朝震惊的看完纸张,道:“这个女生也真是厉害啊,喜欢杨又的程度已可以称为变态了。”
“唉,怎么说呢,真爱吧,”杨源叹气,“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她能帮助杨又走出阴影。”
“但那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程朝摇头,“既然一切证据一统,我们该去做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绫武,杨源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将双手握紧,便一同坐上了雷司机的车。
路上。
程朝:“我想问一下,你们俩如果在夜晚吼一声,谁的声音更大?”
绫武立即回答:“杨源,我们之前无聊的时候测过。”
“好。”程朝点头
一路无话。
三人走下车,在程朝指挥下,他们又来到了杨又家。没有灯的房间显得有些阴森。尽管工作人员对现场进行了处理,但仍能看到地上的一片殷红。而杨又家的门已经被搬到了一边,所以任何人都能在这儿随意进出。
在那之前,三人还得到一个消息:“这座楼也要被拆了,就在下个月。”
程朝将灯打开。在微弱的灯光下,他蹲着身子检查了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自顾自的摇头:“没有人来过这里。”
然后,他让杨源站在了原本白布的位置。
“两分钟后,你在这儿,用尽全身力气吼一声。”程朝道,“我看过杨源的病历,他的嗓子并不是很好。加上窗户紧闭我并不认为他的尖叫能影响到多少人。”
“好。”杨源没有任何废话。
“绫武哥。”程朝继续道,“我们的任务相对简单。我在四楼站
着,你到三楼,我想看看声音能传多远。”
“好。”绫武飞身下楼。
“那么最后......”程朝将放在一边的门归位,然后向杨源示意:记时开始。
然后程朝也来到了自己的楼层。
楼层测音讲求三点:1.夜晚人流动相对小,测音不会被外界的嘲砸干扰2.整个行动中保证声音极小,以免打草惊蛇。3选更有效率的杨源,毕竟宁可扩大范围也不要缩小。
两分钟后,杨源背对着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声猛喝!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效果出奇的差。
就连仅隔一层的程朝,也只是听到一点回声。
程朝在听到声音后,立刻给绫武发了消息,两人一同上了楼。
“你喊了吗?”绫武一进门便疑惑道。
“这也是我想问的,是嗓子出问题了吗?”程朝问。
“没有?”杨源奇怪的挠头,“你们没听见?不可能啊,我自己的耳朵都快被声音震聋了。”
“啊?”绫武不解,“我什么都没听见。”
程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来到房间的墙前,用手敲了敲,又跑到窗户边观察了一下,然后,向杨源,绫武摊手:“真没想到,这房子表面简陋,但墙和玻璃都是强效隔音的。”
“这么强效,价格不低啊,”绫武说道,“他们难道受到过什么富豪的帮助?”
“嗯。”程朝思索了一些事,道,“看来当初那个举报者,只有两个可能的身份,知情者,凶手!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呢?”绫武道,“茫茫人海....”
“不,很简单。“程朝笑道,“根据他所做的一切,洗刷血迹,嫁祸杨又,可以看出他曾经为把自己与案件彻底分开付出了大的努力。而现在,根据假消息,他应该,不,一定认为杨又落网,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而为了不引起警方怀疑,他暂时不会做任何撤离逃跑的动作。我想说的是,他就在这幢楼里!”
听到这,杨源和绫武都不禁有些心跳加快,凶手狠,而程朝,好像更“狠”!
嫌疑人有很明显的特征:高大,强壮。想到这儿程朝立刻联系到物业。
程朝:“我想问这幢楼有多少户人家?”
工作人员:“除了五楼,其它都住满了啊。”
程朝:“哪一户人家的主人是那种又高又壮的汉子的?”
工作人员:“我想想......哦,302室,就他一家,一个人。
程朝:“就这一个?”
工作人员:“拜托,除非真穷的,有几个有胳膊有腿的壮汉愿意住在这一个破烂地?多半都去城内打工了好吧!”
..........
两分钟后。
三人站在门前,思索起下一步该怎么做。
绫武笔画着手势:“我去把门踹开?”
程朝:“我们没有搜查令,你想私闯民宅?”况且仅凭现在,还
不能对他进行抓捕。
于是程朝选择了最柔和的方式:叩门。
“唰——”从门缝中探出一个中年男子。
“你好。”程朝出示了身份证明,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需要占用你一点时间回答问题,方便吗?”
中年男子也没推脱:“进来吧。”
这是一间装饰简单的房子,排放整齐的家具中充斥着平凡。
仅凭如此,很难想象这房的主人是一个bt凶手。
不过程朝却不认同,表面工作做的越好,他越仍为此人有嫌疑。
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一名警察的基本功!
所以,一进门他就确认了很多事情:
首先,与杨源对比,他的身高在1米82左右,身材高大,肌肉
凸出,和绫武有的一拼;其次,此人没有配戴墨镜口罩,但却穿着一次性手套,尽管在三人进门后迅速脱下,但仍逃不过程朝的眼睛;第三,尽管此人样貌堂堂,语言和气,但目光中有着完全异于之的复杂情感。
中年人将三人引进,坐在了一张八仙桌上,还贴心的沏上三杯茶。
但程朝三人压根不可能动它们,而是询问了一些小问题:
程朝:你叫什么?
男子:王遒。
程朝:下暴雨的那夜,在做什么?
男子:没做什么,睡觉。
程朝:看你这么从容,不是第一次被和警察打交道了吧?
男子:.......对。
程朝(拿出杨又照片):匿名举报的是你吗?
男子:.....我……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将要说出的话,是杨源的
手机在响。
杨源将手机拿出。看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道:“我老婆的。”
然后他问王遒:“你家有什么类似阳台的地吗?我接个电话。”
王遒指向一处。
杨源便跑开接电话了——还是视频通话。
“办案期间还有心思想这个。”绫武看到杨源兴奋样,不满道。
程朝笑了笑,继续问了王道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尽管得到的都
是否定答案,但无关紧要——他的目的只是侦查(或引蛇出洞)罢了。
很快,待杨源回来,三人起身告别了王遒。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这对我们破案有很大好处。”程朝在离开
前不忘客套道。
重新坐上雷司机的车,三人一路无话。
回到办公室,已是晚9点。
程朝问过杨又的情况,在知道他吃了一些面包已睡着后,松了口气。
办公室里除了正在看书的梁天成外,还有个令程朝意想不到的人:小黄法医。
绫武:“这不是那个谁家小孩儿嘛,她来干嘛?
小黄法医:“喂,好歹我也为破案提供了一些帮助,大叔你昨这
么隔应人呢?”
梁天成:“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
程朝:“没,他的表现太镇定了,甚至无一丝破绽。”
杨源:“但我有一些发现。”
“什么?”绫武,程朝看向他,这个一直在阳台通话的没事人,
“难道阳台那有什么可疑点?”
“让你们失望了,并不是。”杨源摇头,然后掏出手机摆弄了一
下,将一段视频放在梁天成面前并道:“其实所谓的通话不过是幌子,我看王遒半天,总觉得有什么说不出的问题,所以就拍了视频。”
“哦?”梁天成露出欣赏的目光,接过手机。
拍得不过是王遒和绫,程二人的谈话,但凭着明亮的灯光以及杨源认真拍的“特写”,倒很容易把这个人的形象全部展现在梁天成面前。
梁天成眉头紧锁:“啧,这个人虽然面貌和善,但眼神和气势让我想到了完全相反的一类人。”
所有人看向他。
“亡命之徒!”梁天成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话!
“我看看!”小黄法医很好奇的凑了上去
“诶?”她在看完视频后惊叹。
“怎么,你个小新人也看出来了?”绫武不信。
“不是,当然不是。”小黄法医摆手,“我发现的另一个大细节,这个人,他整过容!”
“啊?!”众人再次惊掉下巴。
小黄法医边用手指点边道:“你看,他脖子的皮肤,黝黑色,再看他的脸,米黄色?”
“那也不一定说明是整容啊,”绫武说道,“他不是喜欢戴口罩和墨镜吗,这些可以遮光,所以上下出现颜色差别?”
“拜托——”小黄法医翻起白眼,“口罩和墨镜能挡住整张脸吗?而且我们这里的常年阳光偏弱,你认为可能晒这么黑吗?”“还有,你看他的后脖子,”小黄法医调了调画面,众人发现,王遒的后脖也是上黄下黑!”
“emm。”程朝捏住下巴,“他曾主动出示过身份证,经查,没有一点问题,难道他改过档案?”
“那说明他的年龄可能还不小,”若岚分析,在当年那个人信息写纸上的年代,要做到“改头换面”很简单——背后有人!”
“难不成到最后我们还能擒获一个犯罪团伙?”绫武兴奋的搓起手。
梁天成思索了一下,然后捶了一下桌面,忽然厉唱道:“绫武,杨源,现在立刻开车去老楼,一人一车,如果有什么异动,直接请求支援!”
他的话语极其严厉,甚至能听出忌惮!
如若王遒的背后真有什么,那凭他杀人无情,杀人无形的特点,就能说明一个浅显的道理:他杀过很多人,他不只一次和警察较量,还全身而退过。
放眼世界,能从容分尸或说当做乐趣的又有几个?
而所谓遇到犯罪团伙绝不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牺牲。
警察也有家庭,多名警察的牺牲不亚于一场特大凶杀案!
杨源,绫武很快离去。梁天成顺带让若岚将小黄法医送走,
所以,办公室一下只剩他和程朝。
而正当两人感到一些无所事事时,一位老警察传来一个不是很好
的消息:“杨又发疯了!”
当梁天成问起,老警察只解释道:“他在哭!”
两人很快来到关着杨又的房间前。其它警察在看到他们来后,纷
纷朝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开了。
细心的程朝发现,这些人的脸上,有着晶莹的泪花。而很快,他
就明白了原因。
隔着门窗,两人听到了一声声凄惨的哭喊。
不知何时,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亲人的离去。当看到那一直熟悉的依靠被盖上白布,多年之间的情感积淀又何尝不比瀑泉?杨又的嗓子哭哑,他的悲伤又有多少人能体会。
有言:佛的智慧将爱当作痛苦的根源而加以弃绝,扼杀生命的意志,而人的智慧,把痛苦当作爱的必然加以接受,化为生命的财富。
但,任何智慧不能使人免于痛苦,任何痛苦都能使人走向毁灭。
当杨又举起姐姐的头颅,当杨又默默找回姐姐分离的尸体,他会想什么?
有类似经历的人都知道吧,当面对亲人的逝去,自己的反应却是那么荒唐可笑,亦或出人意料。
先是长久的沉寂,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然后便是长久的...
凄惨哭声让程朝不由想到了已逝的母亲,鼻子一酸,眼圈瞬间被泪水染红。
而年事已高的梁天成想到了更多,战友,亲人,朋友....面对杨又的哭喊,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哀悼。
若岚送走小黄法医后,同样收到了杨又的消息。当她来到二人身边,当听到那逐渐无声的悲痛,作为一个女性,她那比其它人更强烈的情感,驱使着她向门口走去:“我去安抚他。”
“不行。”程朝的声音藏着呜咽,“别忘了,杨又对女性反感,你去了,只会让他变得更糟糕。”
“那我去吧。”梁天成推动轮椅,“程子,帮我拿一个苹果。”
他缓缓消失在了两人视线。
出人意料,几分钟后,哭声消失了。
又过了将近一小时,梁天成才从房间内出来。
没人知道在这段时间发展了什么,但染教授告诉二人:“杨又已
睡着。
他的手上,没有苹果。
程朝看到梁天成沟壑中残存的泪痕,没有说话。
“想听听这个故事吗?”梁天成问向在座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