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城下,京城街头,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过往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荣昌盛的气象。
在街角不起眼处,停着一辆藏青色古朴的马车。马车内一位面容清丽绝伦,冰肌玉骨,气质如莲,清素俏丽的女子,这便就是喻行苏了。
喻行苏“云锦,你说这京城偌大之处,难道我只能在玉碎阁中度过余生了吗?”
喻行苏眉头微蹙,似有忧愁遮掩不住。
云锦“小姐容颜绝丽,总归会寻一良人,幸福度日。”
喻行苏“仕工农商,我从小都在玉碎阁长大,处末流之阶,身如浮萍,虽说身边不乏达官显贵,他们也对我有几丝欢喜和照拂,但我终归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有好心情时逗弄的宠物罢了,现在我年岁见长,总是要寻一良人度后生,为自己早做打算。”
云锦听罢,心知其现实无力,毕竟古来男子皆薄情,况自家小姐出身青楼,竟也寻不出几句话来安慰自家小姐,只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喻行苏的手背。
喻行苏便把目光投向马车外,偶然瞥见一个面如白玉,朗目疏眉,身形修长,天质自然的书生,虽说周应淮身上的长衫已经洗的发白,但那通身气派无法掩盖,只一眼就知其不是池中物,渊中鱼。
周应淮从墨县快马加鞭进京赶考,今天才堪堪达到京城,自是一番风尘仆仆样。
喻行苏被周应淮的模样所吸引,脸上漾起笑容,似秋波的明眸绽出奇异的光彩。
喻行苏大概猜出他的身份,便吩咐云锦用心留意,打探情况,云锦听从自家小姐的吩咐,便积极留意,不久就得到了消息。
云锦得了消息便急匆匆告诉喻行苏。
云锦“小姐,那书生姓周名应淮,乃墨县人士,已经通过乡试,榜名桂榜,此次上京赶考参加春试,来京城的路上好像是把盘缠都花完了,如今靠手抄经书和卖字画勉强维持生计,如今住在城西街角巷头处呢。”
喻行苏听了云锦的话,眸子中闪过一抹深色。
喻行苏“云锦,我也许久没有外出采购诗经画作了,而今玉碎阁没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还算空闲,我且去外面采购,届时也可以送去阁中姐妹打发时间。”
云锦心中自是盼着自家小姐千好万好,心领神会,便雷厉风行的安排外出事宜。
主仆二人轻车熟路的出门,喻行苏看似不经意地走到周应淮的摊位不远处,也见着周应淮摊前并无多少行人,但周应淮依旧如喻行苏初见般,丰神俊朗,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住满身气度,他只是端坐在板凳上,手中拿着书,一副圣人君子模样,风光霁月,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
忽然风吹一阵,杏花满地,喻行苏一袭白衣,长身而立,衣袂翻飞,她看向他,静默无声。两位好似画中人,落在云锦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天生一对。
喻行苏走上前,朱唇微启,对周应淮问书怎么卖,周应淮未见其人,却先听其声,只觉那女声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抬眼望去,一位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眉如翠柳,肌如白雪的美貌女子,对他嫣然一笑,惑人心弦,伴着风吹杏花满头,令人惊艳。
这一画面,周应淮在很久以后依然记忆尤新,久久难能忘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