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些许日子里,孟苑常带着姚惴到淮清湖边转悠,时而掏蚁洞,时而捉蜻蜓,时而促膝长谈。
这天,孟苑一如既往炯炯有神地观摩姚惴耍剑,在休息时神秘秘地凑上前,带着笑意:
“阿惴你看!”
孟苑原本稚嫩的双手捂着什么东西,姚惴闻声低头看去,他便把双手张开,一个朱红的杜鹃手环映入眼帘。
那手环虽不称得上精致,甚至显出几分潦草,但杜鹃花倒是颇有几分色彩,加上孟苑一点也不觉得难堪,甚至还显现几分得意洋洋。小手一挥如同山里土匪头儿,趾高气扬:
“喏,送给你啦,怎么样,喜欢吗?”
姚惴怔愣了片刻,悄悄篡紧了些手环,但又松了点力道,生怕将手环折断了,不过也不可能折断。那编制用的绳可不是普通的绳子,是用上好的料子制成的绳。想到这份用心,他垂了垂眸,目光深邃:
“很喜欢。”
“那我给你戴上吧!”孟苑沾沾自喜,自己做的东西得到认可的那种满足感爆棚,三两下就将手环给他戴上,眉眼更加舒畅。
姚惴低着头,静静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人流光溢彩,再看看右手的手腕上多出的鲜艳色彩,犹如信物般,让他至此从未取下。
“阿苑,阿惴,你们在做甚?”
孟承嗣从他们身后走来,孟苑听见兄长的声音,刚想炫耀炫耀那手环,回眸还未开口,就见身着盔甲,手中握刀,背后背着弓箭的孟承嗣,还有他身后的姜槐。
“哥哥,你这是……”
“又要打仗了。”孟承嗣神情严肃。
“你不是才赢了胜仗凯旋归来吗,怎么还要……”
“姚氏一家家主姚怀清身为大将军却出卖国家收受贿赂,现敌国已攻打四方,百姓流离失所。皇上有令,急召校尉前去支援。这就是为何,上个月皇上下令搜寻姚氏叛逃之子。”
沉默许久的姜槐开口接道:
“出卖国情,诛全族。”
“哥哥,你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时候不早了。娘,阿苑阿惴,你们多加保重,过不了多久我便回来。”
孟承嗣摸了摸孟苑的头,对姜槐行了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孟苑忧心忡忡,不知为何,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事会发生……
“现如今世人皆知大将军姚怀清通敌之事,平民百姓皆为唾骂,更何况遭受敌国攻打的无辜者啊。这世道……”姜槐担忧着,看着儿子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便随家仆去了大堂。
“阿惴,你说哥哥不会有事吧…”
姚惴注视着孟苑,将他一切情绪尽收眼底,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说,自己就是在逃姚氏之子?
何其荒谬,而孟家也从未想到,隐患一直潜伏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