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宋亚轩目前只有14岁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如同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听的人心烦意乱,刘耀文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正巧和跑来的三队碰上面。
“老大,情况有变。”三队的人急慌慌地跑过来报信,“祁队请您过去一下。”
刘耀文确信祁渊问出了什么,直接随同三队去了审讯室,等他到的时候,祁渊坐在地上,脚边放着本书,不过,他全部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手里的那封信上。
祁渊听到声音,手撑着地起身,中途还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刘耀文从没见过祁渊这样,他看了眼江义的尸体,半天才开口。
“问出什么了?”
祁渊没说话,从江义的衬衫上扯下一颗扣子,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几脚,确认里面的窃听器已经被踩爆后,才道:“老大,江义背后的人用他的妻子和女儿威胁他,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搅乱公司,而是剿灭整个枭殇。”
“而在背后操纵这么多的人……”祁渊咬了咬牙,将多年都不敢提起的那人名字说出来,“是邵元泽。”
邵元泽的名字是整个枭殇的芥蒂,刘耀文的脸色阴沉,额角的青筋暴起,眼神里迸发出杀意,尘封许久的记忆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跑出一只名叫“仇恨”的恶犬,一点点啃噬他的心脏。
邵元泽同是走黑道的,路子广,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犯罪的事儿一样没少地都做过,但因他的手段狠,把所有罪行都掩盖的很好,让外面追查他的警察无从下手。
刘耀文他们却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他查出来,与其说他是故意的,倒不如说这是他留给枭殇的一个警告。
刘耀文知道邵元泽之后对付他的手段只会越来越狠,所以他的计划必须要快些开始。
“江义的家人现在安全了吗?”刘耀文问道。
“我根据信上的地址派人去救了。”祁渊回答
道。
经过这么久的调查和审讯他们都已精疲力尽,祁渊把江义的尸体安顿好,等着他的家人把他带回去,他站在江义已经冰冷的尸体旁边,良久才道:“你是怕邵元泽起疑心,才让我杀了你吧。”
江义把命分成两半,一半护住老婆和孩子,另一半护住枭殇,他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能够安好,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伤。
刘耀文出了审讯室,靠在一旁的墙上,盯着天花板愣神,江义的死和邵元泽的出现让他的心愈发沉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仇恨下面藏着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烦躁地掏出根烟点上,这玩意儿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但是此刻他只想找点什么东西麻痹自己,烟味窜入他的鼻子,他把艰涩的味道咽下喉,接着吐出烟圈,视线随着它静静地飘着,他要怎么面对曾经的梦魇?
“哥哥。”
一声稚嫩的童声唤回他的思绪,他垂眸对上宋亚轩明亮的眼睛,犹如黑夜里闪烁的星星,刘耀文一直想不明白,宋亚轩的眼睛怎么能这么亮,他注意到宋亚轩被烟味呛到,于是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由于香烟的缘故,他的嗓音还微微发着哑,“嗯?”
宋亚轩盯着刘耀文的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朦朦胧胧,充满了悲伤,配上刘耀文那张好看的脸,竟生出一种破碎感,他握住刘耀文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在难过吗?”
刘耀文愣住了,见宋亚轩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柔和,温柔至极,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宋亚轩的脸,软软的肉感让他心也跟着一软,他的语气带着挑逗。
“有点,你要哄哄哥哥吗?”
这回换宋亚轩发愣了,他问道:“怎么哄?”
刘耀文想了想,弯下腰抱住宋亚轩,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他笑道:“抱一下就好了。”
宋亚轩的脸开始发烫,手僵硬的放在身体两侧,他从没被人这么抱过,只觉得自己像是抱住了一个小太阳,让他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他好像在不测之渊找到了那块避风港。
刘耀文松开宋亚轩,又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他低着头,微长的刘海盖下来,却掩盖不住他藏在眼里的笑意:“去找周亦锦玩会儿,哥哥忙完带你回家。”
宋亚轩乖巧地点头,惹得刘耀文没忍住摸了他的头,“我家小孩儿怎么这么乖。”
周亦锦探望了一下祁渊,确认那人没什么事儿,才出了审讯室,恰好听到刘耀文夸的那句乖小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差点起来。
刘耀文看了眼周亦锦,对宋亚轩说:“去吧。”
宋亚轩跟着周亦锦去四队,临走的时候朝刘耀文挥了挥手,露出甜甜的微笑:“哥哥再见。”
刘耀文点头,这时,三队的人来到他身边,低声说:“老大,江义的家人过来了。”
“把他们带过来吧。”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走了过来,她秀美的眉毛微微蹙起,脸上扫出淡淡的忧虑,让她原本美丽的容貌添上犹见我怜的感觉,她身旁的女孩紧紧握住她的胳膊,不安的环顾着四周。
女人走到刘耀文面前,她是南方的姑娘,说话自带一种甜糯的嗓音,她眉毛紧锁,试探性地问:“阿江呢?”
她本不愿和这些走黑道的有太多联系,但是等三队找到她时,她又放心不下江义,就随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总部,一路上她问了很多关于江义是否安全的问题,三队的人大多都不说话,唯一搭理她的那几个人说起话来支支吾吾,明显有事儿瞒着她,这让她更加确信江义出事了。
只是她不敢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只好下定决心亲自过来查看。
刘耀文侧过身,给她让了道:“在里面。”
女人耳边像是被雷击中,差点没站稳,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才有力气说话:“他怎么不出来见我啊。”
她自欺欺人地想要否定掉心里的那个答案,她的嘴唇开始发抖,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淌,她站在审讯室门口,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江义的名字,却迟迟没有人回应,她带着哭腔道:“阿江,年年想你了,你出来看看我们。”
“爸爸。”年年喊了几声,没听到爸爸回应的声音,疑惑道,“爸爸怎么不出来见我啊。”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又哭了很久,才有勇气走进那扇门,她的心跳的很快,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江义时,试图缓缓地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她双腿一软,倒在江义旁边,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很快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她眼睛紧闭着,想竭力制止抽泣。
年年以为江义只是睡着了,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见江义脸上的血,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望着她的妈妈,小孩的懵懂根本看不懂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只是被女人的伤心所感染,也哭了起来。
女人连忙抱住年年,看着江义,哽咽道:“你不是最疼年年了吗,你起来抱抱她,你每次一抱她,她就不哭了。”
女人已经哭的说话都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肝肠寸断,无比痛苦,“阿江,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年年还这么小……”
“你当初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去干这个。”
祁渊在门外听到哭声,拳头一点点的攥紧,他现在恨不得将邵元泽大卸八块,刘耀文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他看着祁渊,良久才道。
“收好你的情绪,不要被它控制,忘了我教你的了?”
祁渊缓了缓,渐渐松开手,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手有些发酸,他抬起头,看向刘耀文,“老大,我们会给江义报仇的吧。”
刘耀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无非是害怕像刘耀文这样冷血的人,会把江义当成一颗弃子,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让人莫名感到安心。
“会的。”
女人的眼睛发肿,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眷恋地摸了摸江义的脸,之后抱起年年,那孩子受了两天的惊吓,趴在妈妈肩上休息,祁渊帮着他们安顿好江义的尸体。
年年看见刘耀文,摆了摆手想要抓住他,刘耀文伸手去握,女人注意到,赶紧躲开,警惕地看着刘耀文,后者扬扬眉,往后退了两步,丝毫不尴尬地朝她笑。
等女人他们走了,刘耀文才去往四队,还没进去就被周亦锦拦下来,他的食指搭在唇上,又是一副警惕的样子,他压低声音说道:“老大,这小鬼刚睡着,你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小声点。”
刘耀文轻声走到宋亚轩旁边,小孩枕着胳膊睡的正香,脸颊两边的奶瞟跟水蜜桃一样,他没忍心吵醒宋亚轩,就坐在他旁边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应该是枕的胳膊麻了,宋亚轩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还没醒过吨来,整个人懵懵的,看上去很容易被拐跑。
他看到刘耀文,一把抱了上去,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哥哥,回家吗?”
刘耀文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又想起女人防着他时的样子,几秒后,抛给宋亚轩一个问题:“怎么一点都不怕我?”
宋亚轩的大脑还没开机,整个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嘟囔几句,刘耀文又问了他一遍,他才回答。
“哥哥的眼睛好看。”
刘耀文听到后笑了,“怎么个好看法?”
宋亚轩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哼唧两声,“反正就是好看。”
刘耀文看他实在是困了,也不逗他了,他轻弹了下宋亚轩的额头,说道。
“走吧,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