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约定

　　自从李月知道了陈年的秘密之后，两人的关系渐渐变得亲密了许多。最明显的情况当然是，陈年会主动和她打招呼了。

　　做早操结束的时候，张星问陈年为什么突然和李月那么熟稔，陈年不知道怎么回答，抬脚先一步跨进了教室。她其实不太能接受一个人突然的示好，但是面对李月，她更不知道怎么拒绝。

　　李月完全不知道陈年的纠结，她只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了陈年。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在教室等待陈年。过了好一会儿，太阳都渐渐西沉了，陈年还是没有出来。李月忍不住到六一班教室找她，却发现教室已经空空如也。

　　李月不知道陈年去了哪里，也没有手机可以联系她，顿时感到几分诧异。照理说这几天陈年去哪儿都会告诉她一声，可今天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月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总觉得心头不宁静。

　　她越想越害怕，陈年不会又和别人打架了吧？李月想起当初陈年和那几个初中生打架的胡同，连忙依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上摸摸找找，打算找到陈年。

　　快到那个小胡同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句骂语。李月急不可待地加快步伐，果然，是陈年。

　　她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留下几滴汗珠，似乎疼痛得无法再忍受。李月被这一幕吓得手脚冰凉，她躲到墙角，眼泪瞬间流下。

　　“你们...别欺人太甚...”有些颤抖的声音，李月立刻听出来了，是张星。

　　那几个人似乎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高高在上地说:“小弟弟，我们也不屑欺负你们两个小屁孩。老实告诉你，是有人找我们收拾她。”他指了指陈年，继续说:“我也看得起你，要不你跟着我们混，保证没人敢再找你麻烦。”

　　陈年摇摇头，没说话。“那就没办法啦，兄弟们继续收拾吧。”那个人无所谓地摆摆手，后退一步，示意其他人继续打。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停手。”李月冲到陈年前面，几个男生反应过来，讽刺地嘲笑她们。“滴呜~滴呜~”警笛声突然响起，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个男生面面相觑，都有些提心吊胆，他们后退几步全都跑了。其实哪有什么警察，这片地区穷得鸟不拉屎，只要不出人命根本没什么人会管，所谓的警笛声不过是李月在知道陈年总是打架后提前录好的罢了，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李月赶紧扶起陈年，眼底全是担惊受怕，但是陈年却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了。

　　李月愣在原地。张星想追上去照顾陈年，可看见李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他踌躇不决，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先安慰李月。

　　“那个...李月，对不起哈，你别怪姐。她...都怪我。刚刚是他们说让姐白挨他们一拳就放我走，没想到他们耍阴，打了姐一拳后一群人趁机全上了，就...”张星愧疚地解释。

　　李月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了:“陈年到底怎么回事？她就算在我们同龄人中个子较高力气较大，也不能这样乱来啊！现在只是初中生，要是高中生也来找她怎么办，况且她一个女生，怎么会安全？”

　　张星深吸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所以姐她今天不还手，就是...想让一切停止。”

　　李月气的脑仁儿疼，她让张星快去照顾陈年，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六年级，不停地打架，麻烦不断地找上门，这么瘦削的身板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李月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没有钱，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