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游乐园的实际大小比想象中还要大,但由于今天是“狂欢周”的第一天,所有的检票站窗口都被贴上了大大的“今日休息”的标签,连所有游乐设施门口的闸机也都是开放状态。“看来今天咱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啦——先从哪个开始?过山车?”“可以啊,正好离我们还挺近的。”埃尔法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乐园的地图。“那过山车之后呢?”“……要不大家都随便行动吧,玩够了后就回这里集合。”
……
几个小时后。
“呼——今天玩得好爽。”洛迪奥从飞剑上跳下来,“话说我回来的居然是最早的。”“洛迪奥——你也回来啦。”埃尔法牵着梅希斯的手跑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我们刚刚去玩水枪碰碰车了,还挺好玩的——罗兰没和你在一起吗?”“他死活不肯跟我去坐海盗船,自己跑去坐那个旋转茶杯了。”洛迪奥把手一摊,“天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
“你们都回来了啊。”罗兰姗姗来迟,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来是我玩得太晚了。”“那有啥关系,你看天都还没黑——”洛迪奥手一指天空,但话说到一半,却隐隐感到有哪里不对,“等等,咱们玩了多久了?”“不知道。”埃尔法和梅希斯一起摇摇头。
罗兰叹了口气,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块怀表,但打开怀表盖后,他的表情却变得凝重了些。“怎么了?”埃尔法凑过来想看看表,但她也惊讶的发现,怀表的指针不动了。“不对啊……我记得你昨天给这块表新上过发条啊,怎么现在就停了?”“我的表也停了,好像不是什么偶然现象。”洛迪奥总算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表。
然而,就在大家研究怀表集体坏掉的问题的时候,梅希斯偶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下一刻,她连忙拽了拽离她最近的埃尔法的衣袖,手指着天,颤抖着声音说道——
“天,突然黑了……”
……
“黑天了不是很正常吗?”埃尔法开始还有些不明就里,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其中蹊跷。“不对,黑天正常,但天黑得这么快就不正常了……”“确实,刚刚咱们研究表的时候,天还跟咱们来游乐场的时候一个颜色,但也没过两分钟,天怎么就都黑了?”洛迪奥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而且刚才游乐园里那么多人,怎么现在一转眼就只剩咱们四个了?”“连基础设施都不见了……”罗兰立刻拿过地图,“我们得快些出去。”
然而,几个人顺着地图指引的方向走了许久也没能看到出口,沿途倒是看到了不少玻璃柜。“呼……好累,连出口都消失了吗……”埃尔法撑着一个玻璃柜休息,目光偶然间对上了玻璃柜中躺着的红宝石,“不过这枚宝石还怪好看的。对了洛迪奥,你能飞上去看看吗?”“我试试。”洛迪奥立刻坐上自己的剑鞘向上飞去,但过了约莫五分钟又一脸沮丧地回来了,“不行,往上飞没多久,连你们都看不见了,找出口更免谈……咱们怕不是要在这儿过一晚上了。”
“等等。有些珠宝放错了。”罗兰盯着一个展柜细细研究起来,“标签和内容物不符的总共有七样。”“好么,合着你还一个一个对去啦?”洛迪奥也凑到那个展柜旁边,“不过确实,这标签上写的是‘祖母绿胸针’,里面怎么是条项链?”“这边的也是,标签上说里面放的是‘翡翠手镯’,但玻璃柜里面是胸针。”梅希斯也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展柜。“感觉很像什么解谜游戏?密室逃脱?”埃尔法挠挠头,“我总有一种‘只要把所有珠宝都归位就能进入下一关’的感觉。”“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就试试呗——有的时候感觉着感觉着说不定就感觉对了呢。”洛迪奥拉开一个玻璃柜的柜门,把里面装错了的珍珠发夹拿了出来。“那咱们一块吧。”
……
五分钟后,除了最开始罗兰研究的那条项链外,所有珠宝都被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还剩一条项链……不过这边好像没有其他装错的展柜了。”埃尔法从另一个方向回来,她刚刚去找了一圈项链的展柜,不过毫无收获。“有可能在前面吗?”洛迪奥也回来了,“这边也没有错的了。”“有可能。先向前走吧。”罗兰顺手将那条项链拿起来用手帕包好,但思索了一阵后,又将项链戴到了脖子上。一旁的洛迪奥看到罗兰这副模样,忍不住揶揄起他来。“第一次看见你戴项链啊。”“……我们本就相处不过一个月。”
就这样,四个人沿着这条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但一路上的珠宝却再也没有放错了的。走在最前面戴着项链的罗兰一边思考一边走,但他的动作却在逐渐变得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罗兰,怎么停下了?”埃尔法好奇地想凑到罗兰身边去查看情况,但却被罗兰用力一把推开,不免得踉跄了两步。“罗兰,你……”“别过来……”罗兰双手紧紧扯住脖子上的项链,想把它从脖子上拿下来,但那项链就像在他身上生了根一般,任他怎么拉怎么拽,也不变形一分。
“噗咳——”下一瞬间,罗兰突然咳出一大口血来,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梅希斯紧跑两步过来,想用自己的蛛丝帮罗兰恢复正常,却也被罗兰拒绝。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罗兰的动作正慢慢变得如木偶一般诡异,仿佛有人在他身体里灌进了大量的线绳一般——
“噗”。千万条丝线突然同时从罗兰的身体里直直钻出,连同丝线被带出的大量血液与组织碎末四下飞溅,喷了其他人一脸一身。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血人”的罗兰却仍然直立在地上,但他的头还在以一个诡异的方式越扬越高……
直到一双由丝线组成的大手缠绕到他的脖颈上,粗暴地扯出了他的喉管,他才戴着已经被血液染红的项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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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是准备一章写完后续剧情的,但是写完太长了……遂再次分出了上下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