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玛篇——活祭礼

“‘祭牲之日’？那是什么？”“乌鲁玛五年一度的大型祭祀，一般在中央广场上举行。”“呃……跟‘太阳仪典’一个性质？”“或者会和‘即位大典’相似吗？”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祭牲之日”的模样，但他们越是猜测，罗兰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不……‘祭牲之日’，是一场活祭。”

……

“活……活祭？！”埃尔法一听这话，不免被吓得直起鸡皮疙瘩，“那……那岂不是、岂不是要每过五年就要献祭一个人？！”“可、可是他们这样做……真的只是要祭祀世界树和神明吗……”梅希斯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洛迪奥重重叹了一口气，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阳光，“呃……我觉得世界树……应该不会吃这一套吧……不然也太残忍了……”

正当四人说话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气势恢宏的乐声。罗兰立刻将三位同伴拉出大道，果然，不出一分钟，刚刚的道路上就走来了声势浩大的一支队伍。“手放胸前，闭上眼睛别说话。”罗兰低声提醒同伴们，一直到乐声消失，才出声让其他人解除了这个怪异又虔诚的姿势。

“罗兰，这是干嘛啊？还有刚刚的那支队伍是……？”“护送‘辛西亚’的队伍。”“‘辛西亚’……？那是啥啊？”“……是乌鲁玛对于祭品的称呼。”“祭品……不是吧他们来真的啊……”洛迪奥顿感头皮发麻，只想快点远离广场的方向。

“嗯，不过在乌鲁玛人眼里，成为‘辛西亚’反而是一种荣耀。”罗兰冷着脸叹了口气，“被选为‘辛西亚’的，全部都是三岁的女性孩童，她们会离开亲人，被当做神的代言人接受全体乌鲁玛人的供奉，直到下一个‘祭牲之日’，被当做祭品活活烧死……在被供奉的五年间，她们甚至没有表露出个人情感的权利。”

“但是这也……等等，罗兰哥……‘辛西亚’也要被供奉五年……是不是就是说……”“你猜对了。”罗兰点点头，肯定了梅希斯的想法，“在‘祭牲之日’结束后一周内，新的‘辛西亚’便会被选拔出来，接受属于她们的供奉。”

洛迪奥心情复杂地挠了挠头皮——很难说他一个见惯了死亡的“曾经”的赏金猎人，在听闻乌鲁玛如此血腥的祭祀时会是什么感受。“哎……没想到，原来‘圣城’之所以会被称为‘圣城’，会是……我说，就没有办法能不让她们这么早就被烧死吗？”“有，但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罗兰又叹了口气，“在下一个‘祭牲之日’来临前，让她们出现情感流露，或是使她们生病受伤，都会让她们失去成为‘辛西亚’的资格。但作为代替，‘辛西亚’的贴身侍者会代替‘辛西亚’成为祭品。”“我的天……那不是要死更多人……还是算了……啊也不能算了，怎么说呢……”洛迪奥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能摇头叹息。

就在四人组为“辛西亚”的命运惋惜时，一个声音忽然又在他们背后响起。

“嘿，过来，快过来。”

“谁？谁在说话？”埃尔法立刻抬头，警觉地环顾四周，其他三人也都起了反应，一边防备一边寻找声音的位置。“在那棵大榕树后面，快过来，我有事找你们——呃那边那位黑衣服的小哥，把刀放下，有事好商量。”

……

“所以你是谁啊？”埃尔法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白衣男子，“你也没去那个‘祭牲之日’吗？”“这位小妹妹，别激动，别激动嘛。”白衣男子举起双手，“我名叫柯洛克·玛尔提伦，其实也算是乌鲁玛本地人。”“本地人？”罗兰的目光又锐利了三分，“既然是本地人，为何不去参加祭祀？——这在乌鲁玛是重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当然知道啦……不过，我是乌鲁玛的一个例外。”

柯洛克向各位行了一个礼，缓缓解释道，“我其实不能算是乌鲁玛的合法居民，因为我……是被秘密生下来的。”“秘密？”“对，秘密。因为我的母亲，原本是四十年前应当被献祭的‘辛西亚’。”

“啥……啥？”洛迪奥一时有些发蒙，“你母亲是之前的‘辛西亚’？”“嗯，不过要是详细解释可就说来话长了……不如这样吧，今天‘祭牲之日’，咱们在外面待着总归不是个事，先到我的秘密基地去，咱们边走边聊。”

……

“我的母亲，安吉洛斯·米萝，原本被选择为了四十五年前的‘辛西亚’。她当时还是个孩子，不过，她比其他的‘辛西亚’都要早熟，也比其他的‘辛西亚’都要早知道自己的命运。”

“当然啦，虽说被选为‘辛西亚’对乌鲁玛人来说是无上的幸事，不过我母亲的求生本能肯定还要更强烈一点——她想计划逃走，想直接离开乌鲁玛。否则，她就会像其他的‘辛西亚’一样，被投入烈火之中活活烧死。”

“不过世界树似乎没给她实行计划的机会——据说在当年的‘祭牲之日’的三天前，下了一场大暴雨，借着雨幕遮蔽了其他人的视线，我母亲就被一伙怪人带走了——那群怪人自称‘英格玛’，说是来救我母亲免于一死的。”

“不过嘛……他们虽然救了我母亲，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她，所以干脆就把她交给了当时来这里的另外一位旅人抚养。那个旅人的儿子，狄阿波罗·玛尔提伦，与我母亲年龄相仿，又和她一起长大，最后他们俩就走到了一起……也生下了我。”

“但我生来就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我父亲把我偷偷送出了乌鲁玛，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带我去治病——要知道这可是仅次于‘拒不参加‘祭牲之日’’的重罪，所以，没过多久我父亲就被他们抓了，连带着我母亲逃走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于是他们就……被一起扔进了湖里。”

“这些事也都是在我回来后才知道的，在那之前，我甚至还以为我父母还活着，我还想带着他们也离开乌鲁玛……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柯洛克边走边讲述着他的故事，也领着埃尔法他们走下了郊外树下的一大长段螺旋阶梯，最后来到了一间地下室内。“所以我打算从根本上改变乌鲁玛的现状——我们到啦。”

绿发的研究员推开大门，一台巨大的机械映入四人的眼帘。“哇……这是什么？看上去好……高科技的样子？”埃尔法忍不住惊叹出声。柯洛克轻巧地走上前去，一脸自豪地拍了拍机械的外壳。“噔噔——我发明的万识计算机，怎么样？我可花了整整十年才让它从一堆废铁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只要有了它，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