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三度告诫过你……”
“不要试图去触碰祂们的一切。”
……
“‘影子’,‘影子’。”白发的少女回过头来,面对着刚刚呼唤她的同伴。“怎么了吗?”“阿尔梵多老师在藏经院等你呢。”同伴抱着一摞资料,“他说,要你赶紧去找他,而且一定要快……他好像很着急。”“那好吧,我这就去。”
……
已然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端坐在桌旁,静候着他等待的那位学生。“阿尔梵多老师,我来了。”“进来吧……‘影子’。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门被打开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隙,白发少女就从这道缝隙中闪身进来,坐在了一张刚被擦拭过的椅子上。
“你还是没有改变你的主意吗……孩子,我曾三度告诫过你,不要试图去触碰祂们的一切。”老教授将一杯茶连同一本书推到了女孩的面前。女孩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抚上书本的皮革封面。“是的……老师,我相信这本书告诉我的一切,但我不相信祂会因那种荒唐的原因而陨落。”
“孩子,你知道的,世界树和神明告诉我们的历史永远都是无可置疑的……就算我们这种凡人会欺骗自己的同类,编造虚伪的故事,可神明这样做毫无意义——祂们永远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但如果,神明是为了另外一件‘更有意义’的事,而选择了欺瞒我们所有人呢?”少女的眶中似有宝石闪烁,“难道神明就永不值得被怀疑了吗?”
“……”教授沉默了。他的眸子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就像是月亮蒙上了洗不去的沙尘。“孩子,你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学生……所以我才不想放任你去触碰禁忌。世界树是圣洁的也是神秘的,神秘到凡人一辈子也不能理解其中包含的一切……你可能会因为‘触碰了禁忌’而发狂,甚至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即便这样,你也要去吗?”
“我要去。”
少女站起身来,将那本书抱在手中。“老师,我曾经受过神的恩惠,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想去找到神陨落的真相。我想把真正的历史,真正的、慈爱的神明的一切都告诉所有人,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神明是不会因为一个荒诞不经的理由就彻底消失的……”
“祂们永远不会这样。”
“是吗……”老教授自言自语起来,将自己那个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填满,“因为受过神的恩惠,才想为神正名吗……‘影子’,你是我见过的最虔诚的信徒。”他用茶匙搅拌着茶杯内的液体,定定地看着杯中的漩涡,“若你执意想去,去便罢了。只是翎鸮大人可能会在半途就拦住你……翎鸮大人大概不会允许你去做这种事。”
少女点点头,向着她所敬爱的教授鞠躬致意。“那,老师,我先告退了……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我一定会让全世界都知道神明的力量并未消失。”
……
“你还要坚持吗。”
白色翎羽的鸮伸开翅膀,拦在了少女的必经之路上。“你的老师已经劝说过你,但你仍要坚持,这次换我来劝说你,你也还要坚持吗。”“是的,翎鸮大人……”少女仰起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鸮,缓慢而坚定地诉说起过往。
“我是异变了的兽人族,我从小就说不出话,我的左手也会将触碰到的一切都毁灭殆尽。巫女说我永远不可能恢复健康,直到我在梦中见到了神的幻影。”
“祂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喉咙上,又让我伸出左手,触摸祂的喉咙。在那个梦境结束后,我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我的左手也终于能为我所控制。”
“但我长大后,我却时常能听见我的耳边有奇怪的声音——他们说神明不再关注下界,说神明离开的原因是失去了神力,还说‘祂’的陨落也是因为衰弱到了极点——我不能接受如此的诋毁。”
“所以我才想去把全部的真相都发掘出来,我才来到了弗里德曼,但弗里德曼的书上给出的那些原因也都差不多的荒唐……所以我准备自己去面对真相。”
“或许你还可以去诺莱尔王国,那里的典籍要更古老,记载的内容也要更确切。”雪白的鸮收起翅膀,“你明明还有这条路可走,却非要选择自己跳进深渊。”“人记述的东西总会有所偏差……甚至满口谎言。”少女晶亮的眸子里似有火焰燃烧。
“到一切的发源地去,所获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能令人信服的——至少,我会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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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世界书从瑞利尔篇完结开始,在每个新的章节完结后更新。顺序与正文相同。
世界书可视为对历史的补充,并非平行宇宙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