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乔蒂还在睡觉,我在寝室梳妆打扮好后打算去休息室等她一起去礼堂。
休息室很安静,窗外有大章鱼游过,壁炉里噼里啪啦地燃着火。
清晨没有平日里那般拥挤,或许是因为大家此刻都在礼堂吃早餐。壁炉旁的深绿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穿着斯莱特林校袍,黑发乱的恰到好处,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他本来在看书,听到我来了才抬起头,漂亮的蓝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我:“学姐早上好!”
梅林啊,我想起来他是谁来了。
“日安,诺特。”我向他点点头,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与开学宴那天不同,诺特今天戴了副金丝框眼镜,也许这就是我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感到眩晕的原因。
诺特过来毫不客气的挨着我,我身形一僵,却也没有拒绝。
“学姐怎么没有去礼堂吃早餐啊?”
“在等乔蒂,她还没醒。”
“哦…那学姐可以带我去礼堂吗,我一直没找到礼堂在哪。”
???
骗鬼呢?!开学整整一周都没找到礼堂,你是在禁林里捕猎度日的吗?
像是看出我眼里的怀疑,诺特又补充道:“我一直是下课去厨房找吃的。”
“现在吗?”我面露难色,“可是乔蒂……”
“求你了,学姐。”诺特双手合十,湛蓝的眼睛满眼期待地央求我,“乔蒂一个人可以去礼堂的,但是我不可以。”
梅林啊,我怀疑他在对我撒娇。但我是那种沉迷男色的人吗?
没错我是。
抱歉了,乔蒂,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美少女可以拒绝他。
-
在去礼堂的路上,诺特跟在我后面,时不时拉拉我的校袍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学姐更喜欢吐司还是松饼?”
“松饼吧。”
“学姐喜欢牛奶还是南瓜汁?”
“牛奶,你呢?”
“和学姐一样!”
“那学姐最喜欢布莱克学长还是我?”
我顿住,颇有些头疼的看着笑嘻嘻的诺特:“别这样,诺特。”
诺特没有回应,却说:“其实学姐可以叫我蒙瑞的。”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蒙瑞,很好听的名字。”
诺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是吗,那我可以叫学姐缇娅吗?”
在征得我的同意后,诺特就在我身边蹦蹦跳跳的。
说真的,我并不觉得诺特有多喜欢我,他的漂亮眼睛里从没有少年热烈的爱意,在优雅伪装下是野生动物般的野性,是冷漠残忍乖张凉薄。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调情,我不知道我的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难为他费尽心思与我套近乎。
——
待我们赶到礼堂时,各样的菜品已摆在桌上,见诺特跟着我出现在礼堂,克劳奇皱了皱眉,随后张口嘲讽:“我还以为你死在寝室里了。”
对于克劳奇的嘲讽,我已经习以为常。我坐下,雷古勒斯推来一碗被施过保温咒的玉米粥,我感激地看着他,在心里大声宣布雷尔是天使,随后舀了一勺温热的玉米粥放进嘴里。
“克劳奇学长怎么可以这么说缇娅姐姐呢,缇娅姐姐很早就起床了。”
我差点呛死。
克劳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亚克斯利先生为你添了个弟弟,是吧,缇 娅 。”
我刻意忽视克劳奇在语末阴阳怪气的“缇娅”,大声的咳嗽起来,好在天使雷尔并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执,而是一脸担忧地轻拍我的背。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一个黑色的脑袋扑到我怀里在我身上拱来拱去,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缇娅~你早上为什么不等我!”
克劳奇见此对诺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的未婚妻来了,诺特先生。”
我怀里撒娇的乔蒂和诺特同时露出一副吃了答辩般的恶心表情。
语毕,克劳奇扬长而去,不料却又折了回来,他不顾诺特杀人般的目光慢腾腾地走到我面前来,在我桌前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随即一脸傲慢的解释道:“早上不小心多拿一杯牛奶,倒掉太浪费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勾了勾唇,心底了然。我温柔地抚了抚乔蒂的头发,回答她的问题:“我在休息室碰到了蒙瑞,他说他没去过礼堂,让我领他去,很抱歉,乔蒂。”
“什么!你居然叫他蒙瑞!”乔蒂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不过旋即,她就将矛头对准诺特:“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竟然趁我不在,趁虚而入插足我们姐妹俩的感情!”
我分明看到雷古勒斯的嘴角在抽搐。
——
邮件到了,百十只毛色各异的猫头鹰拥进礼堂,在屋顶盘旋,把信和包裹丢到人群里。
乔蒂兴致勃勃地向我分享她母亲寄给她和诺特的甜点,紧接着一只姜黄色的猫头鹰摇摇晃晃地跌进诺特的粥里,粥汤和羽毛溅了他一身。
诺特面带嫌弃地捏起沾着玉米粥的红信封,他确认了署名,有些惊讶,随即将它递给我:“是一封吼叫信,缇娅姐姐。”
“你最好打开它——”
“谁寄的?” 雷古勒斯低声询问我,在得到我不知情的答案后,雷古勒斯毫不犹豫的将魔杖指向吼叫信,“那就用粉骨碎身。”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谁寄的了吗?”乔蒂咽下嘴里的面包,用手打开。
“亲爱的安缇娅·兰德里珂·亚克斯利——”
草率了。
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声音,却比平常响了一百倍,屋顶的蜡烛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我诚恳且愧疚的向你道歉,为我过去的失礼向你道歉,很抱歉过去我——”
全礼堂的学生回头看着我,还夹杂着无数窃窃私语,我只恨霍格沃茨里不能幻影移形,否则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该死的混蛋布莱克,让我颜面扫地。
“...我会放下对家族的成见,重新——”
“粉骨碎身!”
我气得浑身发颤,并早在雷古勒斯之前将魔杖指向吼叫信,毫不犹豫的念出咒语。
我冷冷地看着格兰芬多桌上笑得讨好的布莱克,波特一脸邀功,莱姆斯则满脸尴尬,却依旧向我歉意微笑。
委屈与愤怒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快步冲出礼堂,告诉雷古勒斯他们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
我在霍格沃茨里横冲直撞,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直到耳边的议论声消失,我才蓦得停下。没有了刻意的控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抑制不住。
“谁在那!”
马尔福从树下阴影中走出,面带不悦,铂金色的长发几乎与阳光融为一体。
“原来是亚克斯利小姐。”马尔福懒洋洋地冲我行了个礼,灰蓝色的眼睛极为放肆地打量着我,视线扫过我满是泪水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我第二次在马尔福面前哭了,与上次的逢场作戏相比,这次相对的更真情实意一些。说真的,我知道自己哭起来很好看,但我并不觉得我会让一个满眼利益与欲望的马尔福心生怜悯。
我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灰蓝的眼睛,任由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窝滑落。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面上神色变软,慢慢靠近我,用手帕轻轻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好了,不哭了。”
本来,我可能不会再哭,谁料马尔福的一句安慰,却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变得格外委屈。
我扑进马尔福怀里大声呜咽起来,肩膀不可抑制的颤抖,他的胸膛硌的我脸疼,马尔福僵硬地轻抚我的背,任我的泪水浸湿他昂贵的衬衫。
大概过了两分钟,亦或者更久,我不再抽泣,发泄完情绪后,再看面前似笑非笑的马尔福,只觉得格外尴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这脚步听着熟悉,不论是马尔福还是我,都猜到了来者。
“看来亚克斯利小姐小姐现在不太需要我了,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他抬起胳膊,作势要走。
“等等!”我慌张地拉住马尔福的袖子,“求您,再帮我个忙。”
布莱克停在我面前,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哀求我:“对不起,缇娅,我真的知错了。”
我不说话,只是嫌恶地看着他。
马尔福嗤笑一声,讥讽道:“如果我是你,我都没脸站在这祈求别人的原谅。”
你别说,这种吵架不用自己张嘴的感觉真爽。
布莱克抬头,傲慢地看着马尔福:“我觉得这不关你的事吧,马尔福。”
布莱克又看向我,表情诧异:“你哭了?”尽管马尔福把我的泪水擦得很干净,但我的眼眶还是挂着红晕。
他伸出手指想帮我擦拭,马尔福却直接把我拉回他身边:“布莱克先生还是回去吧,我觉得缇娅不想看到你。”
布莱克蓦得睁大眼睛:“你为什么叫她缇娅?”
“不可以吗?”马尔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缇娅允许我这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