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呜!——呜!——”沉重的号角声刺破晨光回荡在上空,太阳初升,北凉叛军的第一次冲锋准备开始,年轻的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一事先丢失长戈寻不到弓箭者不计其数,过了好一会儿,才在老兵们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
年轻的将领随知州登上城楼,远眺敌情,当两人在侍卫的掩护下,登上城楼时,知州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只见那城下叛军旌蔽日兮敌若云,北凉军特有的黑色甲胄在红日之下泛着粼粼寒光。而在纳尔班城竟如一座孤岛般伏在这黑色的汪洋中。战鼓隆隆的骨髓,仿佛每一下都敲击在的心脏上,令人胆战心惊。
敌群之中一辆华贵的马车格外的引人注意,马车通体漆黑,黑色的华盖下装饰着银色的流苏,厕所旁立着一杆墨竹,竹梢用铁链拴着一颗狼头。这狼头早已风干,但那油亮乌黑的墨色狼毫,以及那高傲的眼神,却令这颗头依然有着生命。车上,一位身着黑色狐裘,头戴青玉发冠的男子正盯着那禁闭的城门。棕黄色带有异族血统的瞳仁中透着彻骨的寒意,阴枭的眼神宛若钢刀射向城楼上那年轻的将军,竟使将军一时间头皮发麻。清秀的面容配上那阴枭的眼神令他仿佛是那草原上的狼王尊贵,且令人畏惧。
“知州大人,那人是?”将军指着马车问道,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何人才会有这种锋刃一般令人窒息的杀气与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度。
“此……此人正是那北凉平王赫连卿羽,”知州用手背揩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说道“朝堂上关于他的传闻不计其数,有人说到他的脖子能比普通人多转许多角度看到身后之物,面相上称之为狼顾,乃是反贼之相。早有人说过此人有谋反之心,但圣上根本不信。赫连卿羽本是开国功臣之一,又是圣上的至交好友因其故乡是北凉,圣上便封其为北凉平王,只是……”
将军听后,一言不发地走下城楼,望着自己的军队,暗暗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此番朝廷募兵仓促大多募来的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农民和书生。一众士卒多而不精,甚至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对于他来说,这样一支军队足矣。他相信自己定能用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军队战胜北凉军。
城内,身着赤甲手操戈戟的士兵们望着那仍然紧闭的城门,他们中许多人是第一次上战场,原本报名募兵时那种兴奋与喜悦荡然无存,反而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上酒!”将军站在阵前大喝一声。只见从军的厨子搬出一坛坛烈酒倒入碗中分给士卒,将军接过监军手中递来的酒碗,对众人说道“我等此番来到北凉不为他事,今北凉平王勾结蛮夷犯上作乱圣上命我等当平贼寇,行凯旋,我等定不负圣上!干!”说罢,举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不负圣上!”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官兵们如潮水般自城内涌出,快速列阵,与北凉军形成了对峙之势。一赤一黑,两片汪洋相对,双方剑拔弩张。
“放箭!”赫连卿羽与那年轻将军几乎同时下令,刹那间,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