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羲像往常一样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嘴里的口香糖刚要吐出来，就卡在了嘴边。他那邋里邋遢，堆满卷子的座位旁，淡绿色长裙的张水水正在认真做笔记。见他过来，比了个“嘘”的手势。
“同学们，开始上课。”
“老师好。”
这节课凌羲上得如坐针毡，他没心情听老师说了什么，撕了块作业纸，写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悄悄递了过去。张水水打开看了一眼，飞快写完传了回来。
一行俊秀的字体缓缓展现：我没事，老毛病了。再不回来上学，我爸爸要担心了。附带一个笑脸表情。
什么病，不明不白的。凌羲皱眉，刚要继续写，老师忽然点名，“凌羲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啊？”凌羲一头雾水站起来，黑板上写满了公式，他三下五除二算出答案，“3。”
“不错不错。”老师喜笑颜开，“看来凌羲同学的数学一如既往，今年的数学竞赛记得按时参加。”
“好的，老师。”
“来看下一道题……，下课，我们下节课继续。”
“累死了。”张水水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喂！你没好就别来上学啊！”凌羲手撑在桌子上，仔细端详。脸有点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看不出来有什么病。
“哦？”张水水打了个呵欠，“没事，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大概。”
想起她曾经的噩梦，凌羲忍不住心疼，“那你非得今天来干什么，明天不行吗？”
“我再不来上学，老师就要喊我爸爸来学校了。”张水水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道：“万一他看到你怎么办。”
看到你……怎么办……凌羲顿时觉得耳朵一热，结结巴巴道：“什么怎么办？”说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他也就咬了一口，还是张水水自愿的。
“你忘了，我爸爸，是猎人啊。”张水水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凌羲没有听到最后三个字。
他低头去看，女孩睫毛微颤，呼吸恬静，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他就这么看看，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
张水水迷迷糊糊坐直身子，抽出教材，黄色的信封再次映入眼帘。
凤凰路222号，南宫毓收。
“还没找到人啊？”凌羲顺口问道。
“我遇到两个邻居，回头问他们一下好了。”说不定能找到。
中午，学生们一窝蜂涌去食堂吃饭，张水水又拿出自己的水果盒。
“你怎么又吃水果？生病了还减肥！啪！”一只手按在盒子上，凌羲微抬下巴，“不想吃食堂，可以点外卖。”
“不行。”张水水推开他的手，“我不能吃那些东西。”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凌羲狐疑，“大家都可以吃，我也可以。”
“唔。”张水水嘴里塞满了水果，嘴巴一动一动的，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我就是，就是……”
凌羲忍不住皱眉，“什么就是，就是的。你说话说清楚……哎，张水水，张水水！”
他一个箭步上去，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同桌，“醒醒，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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