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树“李莲花!”
怀中的人没了意识,身体像烂泥一样,苏小树的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住,才没让他滑落到一侧。
李莲花的脑袋磕在苏小树的左肩上。因病发而导致的稍显粗重的呼吸,便是人昏迷了过去也没能减弱几分。
苏小树轻手轻脚地托起他的脑袋,身子向旁挪动了一段距离,费了些力气后才将李莲花放平,后脑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静静地瞧着,好一会儿后她抓起李莲花的手腕,将指尖搭上了他的脉搏。
所谓久病成医。苏小树早年间随着关河梦学了一些,对把脉一术虽算不上精通,但也了解一二。
她敛下眸子,专注感受着指尖下把到的脉象,而后,柳眉蹙起。
这脉象怎会这么乱?他从前所说,竟是真的吗......
苏小树的视线落在李莲花的脸上,思绪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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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被委以重任,没什么武功底子的他脚程却快,带着李莲花的药回到慕娩山庄时,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便又同苏小树一块,将李莲花安置到了客房。
待苏小树将药喂进李莲花的嘴中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热汗。
阿呆“李神医这是怎么了?”
苏小树“他说是旧疾发作。”
阿呆“旧疾?以往夜里倒是能听见李神医的咳嗽声,但也没见过他这样啊。怎么今日发作就这般严重了?”
苏小树坐在床边,轻轻地摇摇头。
焦丽谯给乔婉娩下毒,目的是逼出还活着的李相夷。
可目前,唯有李莲花因此计受了影响。
难不成......
方多病“李莲花他怎么样了?”
猜想将在心头浮现,方多病便匆忙推门而入,几步便走到了床边,盯着脸色苍白的李莲花。
苏小树“给他喂过药了,但还没醒。”
方多病“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去找大夫来瞧瞧。”
话毕,方多病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本想叫他直接把关河梦请来的苏小树看着他如风般消失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目光再度落至李莲花的脸上时,他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苏小树抬起手,在空中停滞片刻后才轻轻落在了他的眉心。
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想就此消散。
李莲花怎么可能会是李相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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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请来的大夫在把了李莲花的脉象后连连摇头,直言自己能力不足,瞧不出李莲花是何毛病,让其另请高明。
绕了一圈弯子,最终还是请来了关河梦。
方多病“来,这边请。”
方多病“他以前就说过自己有心疾,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吓人。现在药喝了也没有醒,大夫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也没法下方子啊。关兄,你就看看他吧。”
方多病同关河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苏小树站起身,走至二人跟前。
关河梦“我以为你们有旧仇宿怨,处处针对。为何这么着急他?”
方多病“我那是跟他斗气呢,还是性命要紧。”
苏小树“河梦,李莲花就拜托你了。这山庄里,怕是只有你能有法子救他了。”
苏小树看着关河梦,语气郑重。
闻言,关河梦点了点头。
关河梦“我看看。”
他走至床边坐下,将手搭在了李莲花的腕间。
关河梦“......”
关河梦久久无言,从医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把到这种脉象。
他皱起眉头,眼底满是震惊与困惑。
苏小树“如何?”
关河梦“这脉浮沉难测,甚是奇怪。脉象细软,气血具虚,气血耗散,无以为继。”
关河梦“这脉象,已是不足。”
便是先前搭过李莲花的脉,苏小树还能用“学艺不精”、“误诊”的理由来搪塞自己。可当从关河梦口中听见时,苏小树心中蓦然一阵刺痛,再开口时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紧,发声艰难。
苏小树“......什么意思?”
关河梦刚想说出“命不久矣”四字,李莲花的手指就悄悄在他的手背上点了好几下。
明白了其意的关河梦默了几瞬,最终还是改了口。
关河梦“他心脉气血不足,是先天心疾所致。虽无性命之忧,亦当摒除优思躁动,安心修养,方可无事。”
闻言,苏小树舒了口气。
苏小树“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