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薇儿翁手指敲打桌面,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忍受不住喉咙的干渴一口喝尽了半杯已经凉透了的水。
凉水滑入食道,喝的有些急了,薇儿翁被呛得止不住咳嗽,就在此刻放在她对面的乔以寒的手机自动接通了视频通话。
电话对面的人手里举着一枚银制徽章,乔以寒整张脸出现在镜头内,她后坐书桌嘴角微勾露出讽刺的笑容。
“bingo,恭喜我获得线索一条。”乔以寒不甚在意薇儿翁的面不改色,她想要的只是虚张声势。
薇儿翁停住咳嗽,擦干净嘴角的水渍挑眉冲她一笑:“bingo,乔大警官好厉害啊,恭喜我们乔大警官找到了线索一条了呢。”
露出目光相对,锋芒毕露,片刻后薇儿翁先收敛好情绪转用平常的目光继续目视乔以寒。
“乔大警官你还剩下九天三小时的时间。”她挑衅地看向墙上的挂钟,轻声一秒一秒倒数计时着。
薇儿翁的资料写的无比详细,她的出生是含着金钥匙的,父亲是业内有名的必胜律师,母亲是歌剧曲女主角必选人选,哥哥从小在国外,长大做起了建筑工程师。
她就像是现实中的小说女主角,有权有钱,一副漂亮的皮囊更是为她锦上添花,乔以寒特别喜欢她那双茶色眼睛,神秘又迷人。
此刻被那双眼睛盯住乔以寒险些丧失了理智被她带往去她的世界里去。
“你为什么不把时间压缩到两天呢?那样你肯定会赢的。”
乔以寒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目光清明眼神却飘忽不定。
薇儿翁冲她耸肩,满脸的不在意:“因为我喜欢乔大警官为了我的事而四处奔波的样子,那很漂亮,很有趣,我好喜欢。”
停顿一下她又补上一句:“我很喜欢你的,乔大警官。”
“麻烦让一下,急救薇儿翁,腹部连中五刀,造成内脏破损,体内大出血。”
凌晨无人的医院走廊上,匆忙赶来的薇伟跌坐在手术室外,对着医院墙壁磕头,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佛祖保佑。
刚演出完还没来得及将妆卸下的宋临夜手撑住儿子薇范的胳膊,支撑住因巨大的恐惧而发软无力的双腿。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薇儿翁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主刀医生将薇儿翁的身体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后匆忙离开。
薇儿翁刚从生命危险中脱离出来,现在还需要隔离观察一周。
三人隔着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薇儿翁,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各样的仪器。
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护士时刻候在护士站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两年前的薇儿翁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万般烟火同时绽放。
直到步入校园的那刻,薇儿翁才意识到所想与所看是截然相反的对立面。
同专业的同学友好和善,却总有一道混杂着恨意的嫉妒目光跟踪着她。
赤裸的情绪化作细线拉扯住薇儿翁的四肢,她像是提线木偶在那人的逼近下一点点退让。
整整两年,她每时都躲着那道目光,她找不到目光的主人,也就找不到恨意的来源。
躲躲避避渡过两年,薇儿翁也找过朋友起诉,几人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无法找出那个人的存在。
TA到底在哪?
就这么到了大二期中考试,如预料般薇儿翁再一次考下专业第一,也因此获得了某场研讨会的邀请函。
而出事那天就是那场研讨会的日子,薇儿翁坐车来到酒店,根据服务人员的指示来到会场地点。
推开门,银刀发射顶灯,鲜血顺着刀柄流入虎口,黑暗中薇儿翁看见了一双热恋而又陌生的眼睛。
鲜血滴落汇聚一小滩血水,那人脚踩高跟鞋,舞动起拙劣的交际舞步。
那人自己轻声哼起歌,长至脚踝处的酒红色长裙染上点点血渍。
血花随着舞步印刻在纯白色地毯上,红酒从杯沿洒出星点,她俯身优雅举好酒杯朝薇儿翁甜美一笑。
“谢谢,谢谢。”
她朝着门口处鞠躬致谢,像无人欣赏的野花。
倒在地上濒临死亡尽头的薇儿翁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响包里的报警器,巨大的警报声在酒店中回荡,昏死前她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邀请函被那人拿走。
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彻底清醒过来后薇儿翁才看见守在床边的母亲。
她抬手晃动母亲的手臂,许久未动的手臂关节随着动作咔咔作响两声。
父亲听到她醒来的消息飞奔到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穿错成了别人的外套。
哥哥则时刻守在医院附近最近的一家酒店里,一接起电话五分钟内便赶到了。
见到清醒的薇儿翁父亲瞬间流下了眼泪,待医生检查过身体没有大碍后才允许他们进去探望薇儿翁。
四个人说了不少话,一直到喉咙干哑才停下聊天。
“王愿呢?”脑海中的身影凝成实体,陌生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中。
薇范摇了摇头:“她被判定成精神失常导致的过失伤人。”
话音落地,病房内陷入死寂薇儿翁轻笑出声,一拳砸在床上,力度过大咳出血来。
看见那摊血母亲扶住她突然往后摔倒的身体,放平身体,以免拉扯到伤口。
“我被捅了五刀,她每捅一刀喊一声,我看着她,我看着她朝我笑,对我说我活该,我该死,我该去死。”
“她拿走了我的邀请函,她临走前对我说——你所得到的邀请函和成绩本该是我的。”
她嘶吼出声,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尽数释放,那晚的记忆不停在脑海中回荡。
一遍又一遍。
自血液流进骨头,难以忘记。
伤口的疼痛让她不得已停下发泄的动作,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她用手掩住脸,泪珠滑落到枕头上。
不甘与愤怒吞噬掉薇儿翁的理智,嗜血的情感让她疯狂无理,大脑被情绪控制,此刻的她只想要杀了王愿,只想要复仇。
她想要王愿体会到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