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杂物间的所有木板撬开来检查过后两人在李老头房门口堆满各种重物反复确认李老头在正常情况下短时间内无法脱身才兵分两路各找一半屋子。
棺材换了位置放,此刻的前厅只有火盆和旁边堆叠到大腿高度的纸币,阳光直泄而入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白野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呢?”
后院的白野蹲在柳树旁一点点刨开松软的泥土,听到何恪的问话声起身招呼那人过来。
两人合力快速挖开泥土,沾满泥土的手指骨排成一列摆放在一块切割完整细致的皮肤上。
何恪伸手摸去大致能够辨认是属于臀部到胸部之间的皮肤,两人将全部骨头肉皮拿出摆在地上拼成一大块,直到取出最后一块脚趾头才停下动作。
“村长账本里中毒而死的只有柳泉一个人,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身上会有中毒的痕迹了。”
发紫的指尖和小面积的尸斑,在一定程度上足以让两人辨认出这是来自柳泉尸体的一部分。
而现在尸体只剩下指根和大片肉片,白野看着那裸露在外的指骨说:“脑袋应该还没有被吃掉,毕竟头骨太硬那怪物啃不动。”
何恪嗯了一声表示认同,李老头后院栽种了两颗柳树左右对称枝干朝里低头。
何恪走到另一颗树下面准备刨开土里看看柳泉的脑袋是不是在里面,刚蹲下就听见后屋某间房子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跑到后院堆满木柴的地方,白野托着何恪将他送上墙头,自己则跑到茅厕那儿爬上顶部翻了出去。
跳下墙的那一瞬间何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右腿一软整个人侧跌到地上扬起一层土灰。
表情因为疼痛变得殃殃的,喊叫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何恪从鼻子里哼出两声看向自己立马红肿起来的脚踝。
天知晓他是不是照了什么孽,何恪手扶大腿缓缓将腿抬起,把自己刚刚踩到的指骨挖出扔给白野。
“找到了。”
挖开覆盖在骨头上面的泥土,一张发皱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取出头颅还能看见头颅下跟着一长条脊椎骨,一丝肉渣不剩。
“吃的够干净,佩服佩服。”何恪背靠土墙额头冒着冷汗看着像怪物一般的尸体。
仔细检查过尸体后白野把尸体重新埋回土里弯下腰对着何恪:“我背你吧。”
何恪轻轻推了他一把笑着说:“还有一条腿能走。”
两个人才认识不过五天就贴心的背着对方走何恪实在是感受不了这跳跃级的友情,他把手搭在白野肩膀上一跳一跳回了茅草屋。
乔以寒的医药箱里面并没有配备跌打扭伤药,白野只能先挖一把雪化在水中给他冷敷着。
“这伤会带到现实吗?”
“一个世界副本结束后我们都会恢复原样只是受的伤太过严重还有可能会被世界默认为无法行动从而剥夺下一场的副本进入权力。”
“什么叫做严重?”
白野经历过太多次不同类型规则的副本,他见过太多人但对于何恪所问的严重的含义他也只能给出个大概的含义:“比如奄奄一息这样吧。”
每一场世界的参与人数与参与者都是随机分配的,除非世界出了BUG不然两个人相逢的概率只会有百分之二。
至于白野他们五个人则是动用了一点小道具才能把那百分之二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这个规定就像是在制约着些什么,即使再次相遇双方也提供不了什么有利的线索给予对方,他们只有可能组队合作而非其他。
“话说副本有什么类型的?”
白野掰手指细数自己参加过的全部:“破解剧情的就我们现在的这种,比赛游戏的,真人剧本杀,真心话大冒险,我所参加过的不过是二十分之一种。”
对于白野这种赖在世界不走的人何恪感觉到无比的佩服,他拍拍白野的肩膀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白野。
白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问:“有什么事吗?这么看着我。”
“没事,我们来梳理一下线索吧。”
两人将所有已知线索写在同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上下串联。
“李老头从村长那里买了中毒身亡的柳泉尸体,尸体被某种怪物吃的只剩下骨头和脑袋,还发现了村长被活埋致死的妻子和未出腹的孩子。”
“李老头棺材中供养的就是那怪物,一个女人有复活迹象,李老头收养了一个孩子坡脚病死了。”
“李老头很保护马德,等等那坡脚孩子两天前死的对吧,可是真正能够卖出去的孩子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可棺材中的女人少说也有二十六七了。”
笔尖停在坡脚孩子那儿,白野重重画了个圈在旁边打上问号。
乔以寒满脸堆满笑意看着黄婆,她手指竖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低声告别过黄婆后韩夏刻意放慢脚步,在快要走出屋子时故意转身看向黄婆:“今天的事希望黄婆能够假装没听见,毕竟我们今天可以绑你,明天就可以杀了你,先告辞了。”
跟在仆人身后离开黄婆家,几人快步回到茅草屋去。
两人讨论时乔以寒推门而入看见两人对着一堆字叽里咕噜说着话凑了过去将自己问黄婆得到的回答一一重复了一遍。
“马德母亲难产而死胎儿留在腹中与被活埋的女人别无二致,这次祭祀也与李老头葬礼时间一样又只有马德一个人复合条件。”
白野涂涂写写又用了两张纸:“如果李老头棺材里的那个人就是马德母亲的话那一切线索只要加以推导就都能连上了。”
乔以寒坐在旁边帮何恪检查脚踝的情况,她自从跟白野一块进世界后很少有碰到这么严重的伤。
毕竟其他人不是直接死就是消失不见踪影。
何恪被乔以寒裹上厚厚一层纱布在副本结束去大概率是无法自由行动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那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马德母亲除了马德以外还有别的孩子吗?”
说到这个问题韩画接过了话头:“没有了,只有马德一个孩子。”
“双胞胎还是龙凤胎?马德母亲的接生婆还在吗?”
乔以寒点点头:“都不是,我们已经去找过马德母亲当年的接生婆了,她说因为马德母亲是唯一一个难产而死的女人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就一个只有一个胎儿。”
断裂的线索在这一刻缝合完整,何恪看向白野:“十六年前生的孩子十六年后才会是十六岁,可是马德母亲当初只怀了一个,我们可不可以说马德就是当年死掉的那个胎儿。”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李老头又为什么要取代马德去唤回他母亲的灵魂?”白野想着手拿着笔落在另一个陌生的名字上面。
黄树高,马德阿姨的丈夫。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白野问。
韩画脑袋里面满是黄家村各种传言八卦立马就答了上来:“十六年前。”
“以命换命你们觉得怎么样?”何恪满眼盛满笑,看向天边高高挂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