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四方博物志》上看过，世有奇珠，以灵蛇珠为稀。据传蛇修其灵，食日月之精，能辨善明恶，心见人性，随珠即吐曜。”
满浴池的粉荷，颜色幽幽艳艳，香气浮浮荡荡。
一刹那间，一池的花飘渺四散。
邱庆之能感受到元娘与他双唇相贴间有股温和而清凉的气息自喉间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丹田聚起暖流，前胸后背的旧伤处痒痒麻麻而后留下丝丝舒畅余温。
内丹以生机之力与火阳之气相互恒流回落丹田后，邱庆之捻起美人鬓发将它们勾在她的耳后，轻轻抬起元娘的下颌，仔细观她神态气韵。
只一枝花的声音又开始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你竟然修出了蛇丹！”
邱庆之撩开自己湿透的衣襟，胸前的几处旧伤疤，早已消失无踪，宛若新生。
“你真的成了一只妖！”
听见一枝花接连两道质问，邱庆之心下一紧，低头专注看着元娘，生怕她的情绪会有一些不好的波动。
可她只浅浅一笑，原本放空迷蒙的眼眸明若秋水。
“那又怎样？都是与天争命，是人是妖有什么区别吗？”
“说了这么多——”元娘乜了他一眼，又抬眸与邱庆之情意绵绵，还有闲心伸手把他腻在额间的一小簇湿发拈开。
“你做了这么多，我们见到的俱是些苦楚人脸，罪恶人的死，这些造下的凶案，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一枝花饶有兴致地问她。
“它们都是你不快的呻吟。”元娘如是说道。
一枝花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你自诩异于常人，内心把自己当做一个妖怪，却比我这个已然是妖的人更像一个‘人’。”
他再也没有用夸大的笑容来面对元娘，他笑不出来，甚至眼眶有些湿，眼尾氤氲起一抹叫人看着就可怜的红。
元娘有些可怜他。
某些方面，譬如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元娘想那必然是一个有些悲惨又讽刺的故事。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她竟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邱庆之将她轻轻抱入怀中，小心翼翼将她从池中抱起起身。
他的手掌宽厚而有温度，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人间疾苦从来不少，妖魔鬼怪敌不过亲疏远近的人心。善恶之辨从来分的不是人或者妖，存何者心，便成何者。”
邱庆之抬眸与一枝花对视，“我爱的，只是那个在桥上初见之时，让我一眼动心的姑娘。与她是谁无关，不管谁信不信，来日方长。”
一枝花嗤笑出声，眼底不甘，“那这个游戏我们就继续玩下去，我越来越好奇，我和你邱庆之，到底谁会赢。”
松散湿透的衣襟被穿堂的风一吹就干了，元娘只见邱庆之抽出挂在壁上的剑，斩断了束缚一枝花的藤蔓。
食指微动，凭空长出的藤蔓缩回了地底，地上瓷砖没有任何的痕迹，两个男人都知道是元娘故意放了手。
闪身与之交错，右耳的耳珰不见了踪影，一枝花蹲在窗棂上回头深深凝望向元娘——
“元清和，我不会放弃的，我等着你。”
作者要培训了，搞得最近忙得飞起。明天还要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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