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饼拿起信纸闻了闻,“这就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我也看不出来什么。”
“那他送信过来是为了什么?”
陈拾皱眉无解。
“他能找到袁先生来帮你送信,就证明他知道你跟袁先生的关系。送你信这个人,肯定在你周围暗中观察过你一阵子。”
元娘手指夹着这封信分析道。
“他知道俺在找俺哥,又知道俺哥叫啥,他到底有啥目的啊?”
想到袁不二之前给陈拾卜的卦,坎卦,北方,属水。
“哥哥,你最近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跟水有关?”
被元娘这么一说,陈拾眼睛一亮,“有!有个大哥!”
之前他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把人荷包给撞掉了。他追着人去,把人追丢了。四处寻了半天,碰见个卖水的小贩在人群里转向循着大路找东西,这才找到了荷包的主人。
“那你有跟他说过你在找哥哥?”
陈拾想了想,忙点了点头,“嗯,我问他有没有见过跟俺长得差不多的人。”
元娘问:“名字也说了?”
“说了。”陈拾点头。
元娘看见他扑闪又明亮的眼,殷切地盯着她,卸力般把头靠在了李饼的肩头。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突然觉得王七当时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李饼看着她玩着自己的手指碎碎念着,忍俊不禁起来。
“妹妹,咋的啦?”
“给你传信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卖水的小贩。”
“那他知道俺哥的下落!”陈拾兴奋地跳了起来。
“呵呵....”脸上捏出假笑,元娘像安慰埋头进土的鸵鸟一样安慰他,“是不是,你看他来不来找你就知道咯。”
码头又出了一起命案,死的是个老叫花子。元娘跟在李饼一行人后面,躲在人群里看见地上那具僵硬的尸体时,一眼就认出是之前李饼查案询问过的那个老乞丐。
仵作老白验尸查看伤口后得出:“是钝器重击致死。这跟之前刑部仵作记载的那个刘福的伤口非常近似,我怀疑,凶手是同一个人。”
大理寺众人在老乞丐的住所查找线索,屋内有明显的翻找痕迹,可他们发现李饼之前为了问案给老乞丐的银钱还在——
“既然凶手分文未取,说明不是为了图财而来。”
李饼看着孙豹手里的银子,思索分析着案情,“他的腿脚不便,又以拾荒为业,那他的拾荒范围必定不会太远,应该就在住所附近。”
“而拾荒一般都是半夜或清晨,那这也符合窃贼的行动轨迹。”
想到之前老乞丐说过的话,李饼得出一个合理的假设:“我们不妨猜测,凶手要找的就是那天被偷的东西。”
王七脑子转得快,“少卿的意思是,那天造成窃贼内讧进而杀人的东西竟然又丢了,而这个东西被老乞丐捡到了,所以他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栏杆上突然坐上了个人,“那还不简单,把这人找到不就行咯。”
阿里巴巴看见元娘出现在这里,顿时心花怒放,“小仙女,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们查案呐!”她翻身落地,手抚过被翻得乱做一团的东西,在摸到那叠被叠放得很整齐的瓦片时,她拿起一片瓦片放在自己鼻间。
低头闻了闻,眼底青光闪过,元娘放下那片瓦——
“好浓重的土腥气,还有血气。”
“对了,那个刘福死在了龙王庙,还这么巧被来拜神的船老大发现了。我刚在外面听人说那龙王庙都没什么香火,怎么会有人去拜神呢?”
元娘以手支着下颚,眼前一亮,“会不会是那几个船老大就是凶手啊?”
阿里巴巴忙上前摇手解释,抢在李饼前面道出了因果——
“唉,不是这样的小仙女,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侍郎大人问过,是因为下游的河道堵塞,船上不来,所以码头的生意就不好了起来。再加上周围的水井都枯了好几个,大家才想起来拜龙王,求水神保佑。”
元娘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井枯了......”
码头出了两起命案,神都漕运也在金吾卫的管辖范围之内,如今弄得码头内人心惶惶,邱庆之不可避免又会与李饼打上交道。
上官檎决定与李饼通力合作,大理寺上下一致对外,势要给邱庆之的金吾卫一个下马威。
“破奇案,我可能确实不如李少卿,但在神都,和这些人周旋,李少卿亦不如我。”
“明镜堂这次可要赶紧破案了。迟则生变,这次,我大理寺一定要给邱庆之一个下马威!”
“有劳上官少卿了。”
“告辞。”
元娘坐在房梁上磕着瓜子,目送上官檎出了明镜堂——
“这上官少卿是有多讨厌邱庆之啊?”
想着邱庆之跪在堂下,双手揪着耳朵说“知罪”,咦——元娘身上冷不丁竖起了寒毛。
她实在是想象不来邱庆之娇羞委屈的样子!
作者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