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英2

房间里一时间只留下英语和数学两人。

英语在床边坐下，正歪着头戴蓝牙耳机，察觉数学还倚在门边，于是抬头问：“哥哥，你还有事吗？”

数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车钥匙在手心上下抛：“嗯，问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糖葫芦。”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英语扔下耳机就跳下床，慌慌张张地穿鞋，“我们赶紧走，不然爷爷一会收摊了。”

数学看着这人手忙脚乱的模样，低笑一声，叫住他：“不用急，爷爷现在已经不出摊了，换成他的小孙女，每天都要多卖一小时。”

英语听到他这话才松了一口气，乖巧地挽过数学的手臂：“嗯，那我们慢慢走。”

两人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清羽巷口。

这里白墙黛瓦，垂蔓青苔，坑洼的石子路从巷口蜿蜒曲折，穿透整条小巷。

卖糖葫芦的姑娘倚着稻草垛，上面插满了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看见数学来到，她笑着招呼：“来啦，还是要一串糖葫芦？”

“嗯。”数学应了一声，熟练地掏出五元钱，递给姑娘。

姑娘梳着麻花辫，面容清秀，身着旗袍，愈发显得亭亭玉立。她笑靥如花，从草垛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递给数学。

“谢谢。”数学冲她点点头。

英语不作声地看了那姑娘一眼，又看到数学的动作，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数学揽过英语的肩膀，跟他并肩往回走。他拿着糖葫芦在英语眼前晃了晃：“喏，要不要？”

他开玩笑地逗他：“你不会咬不动吧？”

英语垂下眼睫，接过糖葫芦，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察觉他情绪不好，数学停下脚步，俯身看英语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英语突然开口，声音怯怯的，像极了他当初刚来楼里的时候：“数学哥哥，你经常来买糖葫芦吗？”

数学愣了一下，被他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他总不能说，自从英语九年前去国外后，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东西，嫌它又甜又硬还粘牙，但还是每个星期五都要来买一次糖葫芦吧。

因为那个小孩，每周末放学都要缠着他买糖葫芦啊。

他总想着，说不定有一天，他刚买完糖葫芦，回到楼里，英语就笑着跑出来牵他的手了。可是总也等不到。

这一等，就是九年。

不知道这小孩在闷什么气，数学刚想继续问下去。英语却突然抬头看他，眼睛很亮很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买糖葫芦的姐姐？”

数学：“？”

反应过来后，他一时间啼笑皆非，一巴掌盖在英语的后脑勺上：“你这多大点小孩，管我的事……”

“我十九了！我不是小孩！”英语在年龄这件事上一直很较真，激烈地反驳，“你也就比我大六岁而已……”

数学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英语也瞪大眼睛，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半晌过后，数学突然笑出声，低头一口吃掉了一颗糖葫芦，看着英语像个小孩子一样气急败坏，意有所指地说：“行，长大了。”

听到他这句话，英语突然脸红了，别扭地啃了一口糖葫芦，轻轻地“哼”了一声。

又继续走了几分钟，数学突然开口了，嗓音低哑：“我没有喜欢的人。”

英语这才打起精神，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哦。”

虽然只有简短一句话，但那人的情绪明显变好了，数学松了一口气。

夜幕渐渐降临。他将英语送回房间，自己也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