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数学在出站口守了三个小时。人群熙熙攘攘,无数张陌生面孔在眼前掠过,却始终没有他想见的那一张。
纵使数学已经拿出十足耐心,却还是没忍住拨通语文的电话,怒吼一声:“你说英语今天回国,人呢?老子在这站了三个小时,连毛都……”
话还没说完,一个清朗的少年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数学哥哥!”
数学闻声立刻回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连电话都没挂。
“喂?”那头突然没了数学的声音,语文又喊了一句,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叫数学的名字,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模样十分标致,皮肤白皙,桃花眼下缀一颗泪痣,边走边冲他挥手。
数学一下子怔住了,瞪大双眼,直到那人走到跟前,才讷讷地开口:“你……是英语?”
英语本来在埋头搬行李,闻言有些不高兴地抬头:“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数学挠挠头,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干笑两声:“啊,你都长这么高了。”
印象中那个拿着糖葫芦都咬不动的小孩,真的长大了。
数学帮英语将行李在车上放好,随后叉着腰问他:“你坐后座,还是坐副驾?”
英语想了想,咧唇一笑,爬到了车后座:“我还是坐后面吧,这里有空调。”
也行。数学没多说,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车子在笔直的大道上疾驰,窗外略过无数风景。数学好几次想跟英语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英语主动说话,他趴在副驾的椅背上对数学说:“数学哥哥,我想吃糖葫芦,我们一会去买吧。”
数学欣然答应:“好啊。国外没有糖葫芦吗?”
“国外怎么会有。”英语一下子向后仰,靠在后座上,“我跟同学们说,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数学点点头,转而又问:“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英语掰了掰手指头,声音清脆:“大概两个月,我开学前就得回去。”
“行。”数学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公寓楼下。
语文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他戴着银框眼镜,身着靛蓝色唐装,丹凤眼弯成月牙,笑得一脸慈祥,搂过英语的肩膀,说:“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数学停好车,跟在英语身后进了公寓楼,正好遇见在一楼浇花的历史。
历史一手拿着水壶,另一只手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他看见英语一行人,冲他们微微颔首:“回来了。”
英语笑得露出满口白牙,打了个响指:“历史叔,好久不见。”想到些什么,他顺口问,“政治还没回来吗?他都给我打电话了。”
提到政治,历史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子跑到苏州去了,说去散散心,结果十天半月都没来信,想起来我就生气。”
语文笑着打圆场,摆摆手:“这孩子爱玩,一玩起来就乐不思蜀,无妨,无妨。”
数学则一直双手插兜,默不作声地走在后面,上楼,转弯,来到英语的房间。
语文忙着帮英语整理行李,数学见没自己什么事,于是拿起扇子给他们扇风。
行李整理好后,英语仰起头,脆脆地说:“谢谢语文叔叔。”他转向数学,“也谢谢数学哥哥。”
语文笑着摸摸他的头,又招呼了几句,就转身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