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两世的感情都蕴藏在心中,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她便能清楚冉遗的心意。
“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你会是在这种场合。冉遗谢谢你陪伴我的那段岁月,开导我,鼓励我,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可能活不到这个时候吧。”
齐若萱的话是发自肺腑,那段岁月,如果没有冉遗的陪伴,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当然齐若萱是有话外之音的。那段岁月感谢了冉遗的陪伴,那接下来的岁月呢?
冉遗猜到了几分齐若萱的想法:“若萱,你现在不愿意与我一同离开了吗?当初的海誓山盟你都忘记了吗?”
齐若萱摇了摇头,眼眶中带了几分泪:“我没有忘记,但是我同样记得,你说过的,从那日开始不会再伤害人的性命。你做到了吗?有多少人因为你的戾气而失去了生命?”
“我那么做都是为了咱们,为了你好。”
“谢谢你,但是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好,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卓翼宸附和着齐若萱说着:“冉遗,今日你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的心中难道没有一丝后悔吗?今日缉妖司必须将你带走,严厉惩处,以慰藉死去的新娘与护卫们的亡魂。”
卓翼宸挥舞着手中的云光剑直接冲着冉遗冲了过来。
冉遗左右躲闪,闪过了云光剑的剑锋,他随即召唤出一阵白雾吹向卓翼宸。
卓翼宸被白雾击中只觉得有些困倦,但是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不见,他依旧挥着手中的宝剑。
冉遗定睛一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卓翼宸能够不受他的影响进入到梦境之中了,十多年前,他的兄长曾经给他吃过冉遗的肉,只为了保佑他不受噩梦的侵袭。
齐若萱对着拼力反抗的冉遗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收手吧,冉遗,求你了,不要一错再错再去了,你已经害死了太多人的性命,从你杀害第一个人开始,你就已经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我喜欢的风度翩翩的公子,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冉遗听着齐若萱的话,一直不敢直视齐若萱的双眼,似乎会玷污眼前这个少女的天真无邪。
“是因为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也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吗?”
齐若萱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冉遗你已经走错路了,及时回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冉遗对着天空长啸了一声,随即放弃了手中的抵抗,乖乖的被卓翼宸擒住。
“若萱,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之所以想要杀害那些新娘,只是为了给她们一个美丽的梦境,让她们可以自信自立自强。现实对于她们已经太过于残酷了,所以她们需要一个梦境,一个乌托邦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卓翼宸再也听不下去,他直接将帘子掀开,将冉遗的双手扣住。冉遗便动弹不得了。
“行了,冉遗现在就跟随我走吧,我对你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慢着!”
赵远舟突然一声呵斥,众人立刻待在了原地,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卓翼宸侧着身子望着赵远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赵远舟已经出现在了卓翼宸的面前,轻轻一拉,便将冉遗拽到了他的怀中。
“我与他有过约定,人不能带给你,他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
冉遗的面色冷淡,与刚才见到齐若萱的满脸兴奋截然不同,有些心灰意冷,面如死灰了。
赵远舟拍了拍冉遗的肩膀,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原本你不是打算带着齐小姐离开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冉遗点了点头,对于如今的结果他早已经有所预料,齐小姐是那么善良的人,在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后,心灰意冷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应当。
这便是他所要付出的代价。
“嗯,若萱说的没错,我早已经不是我们初见时候的模样了,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幸福,身旁有没有我都没有那么重要。”
冉遗一步一步走到了齐若萱的身旁,满眼柔情似水与依依不舍。
“若萱,与你相遇这一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了。今后我不会守在你的身旁了,但是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泪水不自觉的从齐若萱的眼角流下,放下这个两辈子爱过的男人也许会很难,但是她必须要做到。
尽管冉遗为她付出了一切,但是她的底线便是不能伤害那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冉遗,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如果你能活下去,忘了我吧。也许我配不上你的爱。”
在得知了齐若萱的回复以后,冉遗出乎意料的冷静,他没有反抗,反而是接受了卓翼宸给他的处罚,回到缉妖司接受审判。
不过临走之时,冉遗还是回到了赵远舟的身旁,在他的身边小声说着:“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但是我要你护着她,这一辈子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赵远舟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答应你。不过你快些完成答应我的事情!”
冉遗轻轻挥着右手,一团白雾便从他的手中直奔文潇而去。
文潇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整个人便被白雾击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卓翼宸及时来到文潇的身旁扶住了她,顺带将她交到了裴思婧的手中。
“冉遗,你对文潇做了什么!赵远舟,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你!你与冉遗到底有什么阴谋!”
卓翼宸见文潇陷入沉思昏迷不醒,怒火中烧,拿起手中的云光剑直接朝着冉遗砍去。
只不过冉遗身旁有赵远舟在,卓翼宸便是工夫再高也不是赵远舟的对手,赵远舟三两下便抵挡住了卓翼宸的进攻,反倒是将云光剑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卓大人,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没有教你如何云光剑呢,现在的你杀不了我!放心,我不会害文潇的,我与冉遗合作只是为了让她想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
卓翼宸谨慎地盯着赵远舟,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赵远舟点了下头:“对,卓大人,你应该知道,文潇的身份是白泽神女,她的师父便是上一任的白泽神女赵婉儿,她的师父临死之时,白泽令下落不明,我希望冉遗可以让她找回当时的记忆,只有找到白泽令,大荒与人间才会有希望。”
“你当年害死了我的父兄,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如今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赵远舟直接将云光剑抢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卓大人,你问我凭什么?就凭我现在的实力杀了你们所有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赵远舟眨了眨眼睛,身后突然一阵红光,朝着四周散发着,片刻的工夫,卓翼宸便站立不稳,一个膝盖已经磕在了地上。
赵远舟把玩着手中的云光剑,“这是一把好武器,可是你发挥不出他真正的力量,作为冰夷族的后人,卓翼宸你真的太弱了。”
卓翼宸气不打一出来,他恨不得冲上去将云光剑狠狠插入赵远舟的胸膛之中,让他无法再像今日这般嚣张,只不过他没坚持两下,另一只膝盖也磕在了地上,如今的他彻彻底底跪在了地上。
赵远舟可不理会卓翼宸脸上的愤怒:“怎么,不服吗?卓大人,现在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取走你的性命,若不是只有你这个冰夷族后人才能发挥出云光剑的真正威力,也许我真的会将你杀了呢!”
卓翼宸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赵远舟,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他真的拿赵远舟一点办法也没有。
裴思婧扶着文潇,齐若萱也在一旁照顾着文潇。
文潇原本只是闭上双眼,可是没一会嘴角便开始流出鲜血。
“血!她流血了!”
齐若萱率先查出文潇的不妥,对着众人喊道。
赵远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冲到了文潇的身旁,裴思婧想要阻拦,但是根本就不是赵远舟的对手,赵远舟只是轻轻一推,便将裴思婧推出了好远,他将文潇搂在了怀中,试探着她的脉搏。
赵远舟见文潇眉头紧锁,更是忍不住问着冉遗:“你不是说只会让她陷入梦境,回忆到当年的事情吗?文潇现在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你快些将你的入梦停止,我现在就要文潇醒过来!”
面对着赵远舟的愤怒,冉遗晃了晃头:“一旦开始便没有结束,除非有人前往梦境中将她唤醒,又或者她自己意识到深陷梦境之中,才可能苏醒,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所以她情绪不稳,需要耗费太多的经历。”
“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没有醒过来会怎么样?”
冉遗沉默着片刻,轻声说道:“如果她一直没有醒来,也许会一辈子留在梦境之中,又或者流干了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