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卧室，朱棣将楚楚轻轻放在被窝里，用丝绒被紧紧裹着，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楚楚盯着他的脸，并不接茶杯，显然她并没有因为朱棣的体贴而选择遗忘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朱棣只得将茶杯放到床边小桌上，侧坐在一旁，他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与胡娜的关系牵扯到了六百年前，现在楚楚失了记忆，若真谈起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说了她会不会信，这一切都是问题。
楚楚见他若有所思，脸上满是为难，她更是不满，“刚才不还信誓旦旦说我想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吗？现在后悔了吗？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还是信不过我？”
“如眉……”朱棣担忧地看了一眼楚楚，灯光下的她不施粉黛却美得不可方物，他似乎有些恍惚了，他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感应到楚楚的脸微微一颤，他理了理她落在肩膀上的秀发，缓缓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是在五年前碰到她的，那时我去东南亚追杀一个毒枭，误入当地一家赌场，赌场老板叫马三，胡娜是被他控制的小姐之一。胡娜相貌出众，又善于察言观色，迎合男人，马三经常利用胡娜打通人际关系，接待一些重要宾客，胡娜为他做了不少事，可这个马三对她并不好，对她非打即骂，在那里她毫无尊严，被迫做了许多……”朱棣边说边观察着楚楚的表情，他并不想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极力将那些事简略，怕引起她的不适。
楚楚的表情不似刚才那么冷漠，甚至有了些惋惜，“所以，胡娜也是个可怜人……”
朱棣抓着她的手，感应着她的情绪，“是，后来马三为了巴结我，将胡娜送到我身边，胡娜原本就认识我，她知道我的能力，苦苦哀求我救她出去，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浑身是伤，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经过几番试探，我确认她确实没有别的目的，便与马三赌了一局，那一局我赢了，马三便将胡娜抵给了我”
“英雄救美？倒是不错的开局……”楚楚有些心酸，这个男人还真是处处有艳遇。
朱棣摩挲着她的手背，放到自己心脏处，继续说道，“我本打算直接把她扔在东南亚，可她被马三控制的这些年被销了身份，无家可归，口口声声要留在我身边报答我，我见她有些手段，便想着为我所用，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为我做事”
“这些年你待她怎样？”楚楚的话问的有些奇怪，语气中似乎是对胡娜的关切。
朱棣一时有些费解，仍从容应对，“我不是马三那种下流的人，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我给她佣金，她为我做事，摆平一些政要富商，这些都是她自愿的”
楚楚看着他毫无感情地讲述着对另一个女人的安排，不知怎地竟对胡娜生出一种同情来，也许只有女人才更懂女人，她对他的眼神并不单纯，但他却对她满是不屑和利用。
楚楚抽出被朱棣抚摸的手，放进被子里，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吗？她爱你，她轻挑的语言和行为是在试探你，接近你，期望得到你的回应”
朱棣斩钉截铁地回应着，“我知道，但我不爱她，而且她对我的感情并不纯粹，她只是依附于我，从中获益，若我没有拯救她的能力，她才不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青睐，她对我的感情建立在利益之上，我给她金钱作为酬劳，满足了她的需求，我并不欠她什么”
楚楚一字一句思索着他的话，男人总是无情而清醒，不爱就是不爱，费尽心机也是枉然，但这并不妨碍他与她调情，她心中酸涩，声音也低落起来，“你跟她发生过关系吗？告诉我实话”
朱棣盯着她许久，眼神犀利，突然轻蔑一笑，“我没有与她发生过任何实质性关系，一个多少人玩过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他的口中满是对胡娜的嫌弃，看不到对一个不幸失足女子的一丝同情和怜悯，在他的眼里，那些人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玩意，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他并非良善之人。
楚楚强忍心中不适，脱口而出，“那就是发生过非实质性关系了？就像今晚一样”
朱棣的眼神有些心虚，低眸片刻又哀伤地看着她，“自从与你失散，我找了你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去了很多地方，那里都没有你的踪迹，我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无人诉说，一直压抑在心里，真的很孤独、很难受……”
朱棣昂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胡娜……她知道我的过往，她能明白我的处境，她行为轻挑，但总体还算规矩，不曾太过出格，所以我没有赶她走。我承认，除了利用她来摆平一些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她的存在让我感觉没那么孤独，但也仅仅是一种心理慰藉，并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替代和逾越，我也没有对她产生任何身体上的贪念。如眉，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你”
“所以，你没有主动回应她的感情，也并没有明确拒绝她，借她对你的殷勤来安慰因失去所爱而受伤的心……”楚楚的眼中瞬间噙满泪水，她不知是该为谁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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