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朱棣大大咧咧坐于塌上,一只手臂微支于膝,一只手攥着一副珊瑚手串肆意拨弄着,那一双虎目威视有神,回眸间令齐太医不寒而栗。不知他说了什么,齐太医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他一声轻哼,齐太医瑟瑟发抖,恐慌扑倒在地,连连称是。不一会儿内侍见皇后远远过来,往殿内招手示意,马云看见信号,大呼,“陛下,快,来了,来了”
朱棣手串一扔,利索地翻身上塌,裹上锦被,轻吐一口气,撩开衣袖伸出手臂来,镇定如常。齐太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连滚带爬到塌前俯身诊脉。
楚楚一进殿,侍女便替她去了狐裘外衣,接下手炉,楚楚忍不住吐槽,“这小丫头说是去画画,墨刚研开,画了几笔就嫌冷了,闹着要回坤宁宫,白跑一趟”,说着便往朱棣身旁凑去。
朱棣并不意外,笑了笑,“嘉佑还小,孩子性情向来多变,何必跟她计较”
楚楚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看正在诊脉的齐太医,问道,“皇上身体如何了?”
齐太医低头不语,又偷偷看向皇帝,朱棣不悦,厉声道,“看朕做什么,皇后问你话呢”
齐太医犹豫片刻,拱手回道,“娘娘,陛下脉搏强劲有力,气血充盈,身体已大愈”,说完却无半点喜悦,只低着头。
楚楚听太医说朱棣身体大愈,喜上眉梢,不枉她多日守在这里悉心照顾,可看到齐太医低垂的眼眸又觉得奇怪,且他与朱棣眼神往来实在可疑,正欲多问几句。谁料朱棣此时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领赏,齐太医一溜烟就没了,身旁内侍也退出了内殿并把门带上。
朱棣拉着楚楚,笑着将她微凉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中磋磨,似乎在为她暖手,又猛地将人裹到怀中,牢牢扣住,寻上那微启的樱桃小嘴便如饥似渴地品尝起来,不甘于这蜻蜓点水,他粗鲁地撬开贝齿,长驱而入侵略她的唇舌,楚楚呜咽挣扎,双手却被他禁锢在头顶,肩膀被他抵在床上,他翻身而上压得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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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挨了这一巴掌如浇一盆凉水,心中自是烦躁,可看到楚楚泪眼婆娑,又句句为自己着想,万般不满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整理了她凌乱的衣服,把人拥到怀里安抚,“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可,我是个男人,我做不到心爱的女人躺在身侧还能清心寡欲,无动于衷……如眉,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你别哭了……”
楚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撇着嘴,“你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找齐太医来哄骗我,你这样不管不顾,哪天你真的死了,我……我怎么办啊”
朱棣见这小计俩被识破,心中无奈,卿本佳人,奈何……太过聪慧。听她提及死字,对自己万般不舍,又觉得自己过于肤浅,唐突了佳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她在身边,便是看着也是幸福,何必强求一时的欢愉。
朱棣轻轻捧起那张不施粉黛却天生丽质、媚骨天成的脸,动情地说,“我舍不得死,舍不得你这样花容月貌的妻子,如眉,没有人比你更楚楚动人了……”
楚楚愣在当场,那句“没有人比你更楚楚动人”如惊雷般炸在她的脑子里,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丈夫,他此时全无戾气,没有平日的威严霸道,多了几分儒雅温和,竟跟那张脸如此相像……穿越六百年,究竟是有缘无分,还是前世今生因缘际会,楚楚想不清楚,却只痴痴地望着眼前深爱的男人,无论他是谁,自己都要与他生死与共,永不分离。